“公子,这,这尸体的动作好像是……”
仵作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他看着身前这具死尸手部做的动作,心下有些唏嘘。
人死后尸体并不会马上僵硬,但这具尸体浑身的血液被抽干,现在尸体表面已经开始发硬,死了必然超过三个小时。
刚才他已经用白醋跟陈酒擦拭了尸体,若是说尸体身上有伤,在擦拭完后便会显示出来,但这具尸体除了干瘪,浑身上下不见一个伤口。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尸僵的情况已经显露出来了,也就是说死者死前做的某些动作尸僵后会维持原样。
而这具尸体嘴角微微勾起,左手虎口抱右手四指,两手大指指梢各自接触了另一手心的劳宫穴。
他虽然不懂死者在干什么,但心中隐隐约约知道死者貌似生前在打坐。
能去花庙拜药神,又在里面打坐,这人想干什么,他不敢妄自猜测。
“将尸体全身再检查一遍。”
柳扶风声音略低,眼中似是凝着暴雨般,他垂了垂眸子,遮住眼中的神色。
“是。”
仵作点头,而后开始在尸体周身检查。
奇怪,真的奇怪,这尸体真的一个伤口都没有,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还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柳扶风见仵作
检查尸体全身没有结果,走了几步,绕到另一侧,开始检查尸体的口鼻眼睛。
突然,柳扶风手下一顿,他微微眯眼看着这具尸体的耳骨处,只见死者的耳骨已经断裂,整个耳道通红一片,似乎遭受过什么重创。
为何,为何整具尸体只耳朵处受伤了,这代表着什么?或者是想传达什么?
柳扶风用碾了白醋的布再一次擦拭尸体的耳部,而后他绕到一侧,维持尸体手部掐诀的状态,开始检查尸体的指甲缝,以及手部表皮。
死者手部皮肤粗糙,指甲缝中有淤泥,指甲偏黄,可见死者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是一个整日干苦力的百姓。
猛然,柳扶风眯了眯眼睛,在尸体中指指甲中一侧发现了一缕白色,将那丝白色挑出,柳扶风拿到了光线比较充足的地方来看。
这好似是植物的某部分组织,貌似是花瓣,听闻拜药神百姓手中要拿着草药跟各种花去参拜。
如果死者本就是去拜药神的,那手中拿着花便是十分合理,问题的关键是,刚才官兵将尸体抬出来时,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花。
但他指甲缝中确实有花的残片,这又是为何呢。
“公子,这好似是万年青的花瓣,我们江南拜药神的活动,百姓们手中的花都是从花庙
领回来的种子,说来也奇怪,我还是头一次见几个月就能开的花呢。”
仵作见柳扶风手上夹着的那一丝白,微微出声,他也好奇既然死者死在花庙,那为何不见他手上的花啊。
“嗯。”
柳扶风点头,而后又走到那具尸体的身侧,按照尸骨显示出来的骨龄,这具尸体年约三十一二,那就是说他的出生年在乙亥年和丙子年间。
死者全身上下除了耳朵没有别的地方受伤,生年又在这样一个区间,手中的祭拜花消失不见。
这三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万年青属于水性花,人分阴阳两面,五官分五行,眼睛乃视觉,代表五行火,鼻子乃嗅觉,代表五行土,嘴巴乃味觉,代表五行金,而耳朵乃听觉,代表五行水。
万年青,耳朵,皆代表水,死者生年亦可能属水,柳扶风心中掀起一片震惊。
他不懂为何死者种种迹象都与五行之水有关,扬州与黄州汉州乃是一个三角关系。
花庙位于扬州城西,西面的方向是城外的运河,亦与水有关。
柳扶风抿了抿唇,再一次看向死者手部所作的那个奇怪的动作,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当中。
他虽然也会验尸,但到底不精深,只能判断出一些基本的东西,若要说有谁对尸骨太过于了解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也在江南。
黄州城动,楚宅。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鱼玄机正在杂货房当当的敲着什么,屋内时不时的传来几道火光,最后随着一声“哧拉”的声音落下,房内彻底没有了动静。
鱼玄机推门而出,手上还拿着一个帕子,帕子中有一道道银光闪过,苏念看着帕子中的东西,脸色一喜。
“喂,给你,这是我答应给你打的银针,我就用了半日。”
鱼玄机吹了吹自己耳边的几率碎发,脸带骄傲,虽然她不时长打铁,但一出手还是熟练的很,这十几根银针她还没过够瘾就打完了,无趣。
不知苏念这女人要这些银针干嘛,要说用它施针,那这些针过于短也过于细,要说不是为了施针,苏念又不会武功,难道还能用它来杀人不成?
“辛苦了,你去后院用饭吧。”
苏念宝贝的看着帕子中的银针,双眼放光,就是这样的针,这针看似好打,但在京都的时候她找了好多铺子都没打出来。
不是粗了,就是长了,要么就是针尖过于顿,殊不知越是这样小的物件越难打,而鱼玄机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