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看着那尸体,有的没忍住干呕出了声。
死者不知已经死了多久了,他身躯干瘪,像是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样,只有一张脸还算正常,脖子上,裸露的身上,除了脏污没有丝毫的伤痕
他的一张脸很是安详,眼睛睁着,唇边掀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乍一看好似在笑。
这么一副诡异的尸体幸亏是白天,若是晚上指不定要将人吓个半死。
随着百姓们一股脑的散开,空气中那股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了起来。
而百姓这一散,也让苏念彻底将那药神娘娘神像看了个清楚。
这神像跟一般的神像并无不同,不知是百姓还是地方官员修的,这神像周身有些掉色,这是一个女子的模样,慈眉善目,耳垂厚大,下面还带着夸张的耳饰。
一手微微抬起,一手扣着结印,样子慈祥,双眸微睁,唇边那抹笑带着一丝诡异,细看,竟然跟地上那具死尸有些像。
“主子,这神像似乎有些奇怪。”
红叶在苏念身后,她强忍着恶心打量了一下那庙中的情况。
这庙中处处透着古怪,不知为何,她看了还有一丝心慌,她就是觉得怪,具体哪里她说不清楚。
“嗯。”
苏念点头,见百姓们虽然害怕却还
是没有走,可见还是想着那三两银子的。
“啊,那不是耿炎么,是他,就是他,我说怎么最近几日没见他,你们看,他手上还拿着那花。”
一个百姓突然惊喊出声,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指着远处那具尸体,语气也有些颤抖。
“是,是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是药神娘娘降罪了?一定是这样,完了,我们这下也完了,先是水患,现在又变成了这样,我们怎么办?”
刚才那百姓话落,又有一个百姓喃喃出声,他话落,大片大片的百姓都跟着应和,随后他们哗啦哗啦的都跪了下来,一边喊着什么,一边朝药神像叩头。
苏念抿唇,看着药神像下面那具还在微笑的死尸,内心深处突然多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跪,一时间,这边只剩下苏念跟红叶站着。
“哧,真是可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出了命案不去报关却在这里叩拜,不是可笑是什么。”
人群中这道嗤笑声十分突兀,一时间跪着的百姓皆懊恼的抬头,到底是谁这个时候还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药神娘娘怪罪么?
百姓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灰
衣衫的仆人打扮的中年人。
刘宝贵脸颊跟眉毛疯狂的哆嗦,这小祖宗这个时候出什么声,这可是大隋,不是北疆,听闻这边的人都信这些,此时这个小祖宗说这些话,不是往人家心上插刀么。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去一边去,别惹怒了药神娘娘,不然有你好看的。”
一个男人一脸凶相的站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看着那公子,似乎那公子要是再说什么话,他就要动手了一样。
此时,天轰隆隆的打了一个雷,空中几片阴云飘了下来,似乎又要下雨了。
而地上的百姓神色却好似更加慌张了起来,他们将跪着的身子伏的更低,嘴中嘟囔着什么药神娘娘息怒,刚才出声的男人也跪了下去,随着那些百姓一起跪拜。
苏念拧紧了眉头,看着乌压压跪成一片的人,眼中的墨色有些浓。
真是没想到这般富庶的江南百姓会是这般的迷信。
好似在整个大隋,都有信奉神像的习俗,这些习俗自从德康帝上位就更重了。
连当今皇上都如此信奉这些,更何况是百姓呢。
那边的公子看着这些百姓,微微摇了摇头,不仅眼中,甚至是脸上也带着一丝嘲讽。
刘宝贵哎呦一声,扯了扯公子
的衣袖,似乎是怕这公子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只是这公子脸上的神色没维持多久,猛的一变,他一手捂着胸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异常。
“哎呦,公子,您怎么了,可是旧疾又犯了?老奴这就给您拿药。”
刘宝贵见公子面色痛苦,赶忙去怀中摸药,只是他突然眼睛瞪的大大的,将外衣都扯开了,愣是什么也没拿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腰侧,刘宝贵一张脸比抹了粉还吓人。
他嘴上念叨了一句什么,随后他伸手摸向那公子的怀中,只是依然什么也没有。
那公子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也越来也多,他“噗通”一声猛的扑倒在地上。
“公子,您别吓老奴啊,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家公子。”
刘宝贵赶忙扶着那公子,他身板瘦弱被那公子一起压倒了,他看着四周的百姓不断的求救,只是那些百姓不仅没人理他,反而神色还悻悻的。
“看,他出言不逊,得罪了药神娘娘,药神娘娘降罪了。”
百姓们指指点点,也不管刘宝贵的哭喊,像魔怔了一般向着药神娘娘跪拜。
此时空气中飘来一股更加浓郁的花香,苏念神色猛的一变,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