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无数张面孔闪现在眼前,有苏念的,还有定国公的,最后居然变成了楚瑾瑜那张臭臭的脸。
赵思涵惊醒,猛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边城放大的脸,赵思涵又是一惊,赶忙往旁边躲,但她身上此时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动也动不了,只能往一旁倒去。
“唉。”
低叹声响起,边城放下手中的药碗,轻轻的扶住赵思涵,而后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
赵思涵脸一红,不习惯陌生人抱着自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头顶,边城的力气不大,但声音却带着不赞成:“你动,你继续动,然后伤口裂开,你就一直躺在床上吧。”
边城话落,赵思涵身子一僵,果然不动了,而她这个模样却愉悦了边城,低低的轻笑传来,赵思涵一听他笑,脸又扳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可爱。”赵思涵不喜欢,边城似乎变本加厉,笑的更大声了,这笑声太大,忽然,房门被推开,一人手上端着另外一药碗走了进来。
“边公子,您这么笑,太大声了,大夫说赵小姐身上的伤口不能动,您这么笑,怕是会扯到赵小姐的伤口。”
所以,您能放开人家了不,没看到人赵小姐脸板的都快成墙了。
墨一摇着头,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墨一?你怎么会,这里是……”
看见来人
,赵思涵大喜。
怎么会是墨一呢,墨一在这里,那岂不就是说,岂不就是说楚熠寒也在这?
赵思涵在房内打量了一下,果然,这间卧房中摆设十分简单,除了必需品,就没有个多余的什么物事,而这种简单的摆设也让赵思涵很高兴。
若是她没猜错,这里是,这里是……
“赵小姐,好久不见啊,您还记得我。”墨一笑了笑。这段日子他好像瘦了很多,也没以前喜欢笑了,赵思涵看着墨一,想起在十里长亭他跪在地上,求着念姐姐要她救救凤儿的场景,唇瓣微微抿起。
“这里是殿下的营地,虎门关。赵小姐,将药喝了吧,营地没有女子,只能委屈赵小姐了。”见赵思涵忽然沉默,墨一笑笑,将药碗又端了过来。
赵思涵的手都被缠了起来,自己喝不了药,而军医跟小药童又在别处忙,因而墨一有些为难,又将视线看向了边城。
赵小姐能跟边公子遇到,倒也是稀奇。
不过赵小姐怎么会来虎门关呢,她一个女子,来这里干嘛。
“王爷!”
忽然,门口又进来了一人。
楚熠寒穿着一身黑衣走了进来,那黑衣黑的及其浓郁,一段时间不见,他身上的气息好似更加高深了,赵思涵抬眸看去,好似从楚熠寒那一身黑衣上看到了无尽的一片黑色。
这样的楚熠寒,好似才是脱去所有伪装的他,高
深,冷厉,狂妄,霸气。
“思涵见过殿下。”
赵思涵看着楚熠寒,声音重重,语气恭敬,倒是让楚熠寒楞了一下。
赵思涵是将门虎女,必定跟一般的高门贵女是不一样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要更加有力一些,尤其是这声问礼,说的也更有气势,就好似她是楚熠寒手下的兵一样。
“赵小姐,虎门关寒苦,不适合你久留,待你伤好了,本王让人送你回京。”楚熠寒眯着眼睛看了眼半抱着赵思涵的边城,眼神越发高深。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交流,只有二人能看懂彼此的眼色。
“不,思涵不走,思涵就是来投奔殿下的,思涵如今已经跟定国公府以及侍郎府没有关系了。殿下,思涵知道我是女子,军营中没有女子参军的特例,但思涵希望殿下能给思涵一个机会。
念姐姐说过,这天下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如今大隋不稳,百姓困苦,思涵又为何不能得到一个机会,为了家国,为了百姓去搏一搏。若是殿下肯给我一个机会,思涵愿意接受考验,若是通不过,思涵绝不会厚着脸皮留在这里。”
赵思涵眼中的光亮的吓人,这光亮衬的她的瞳孔越发的黑。
楚熠寒坐在桌子边,修长的手上拿着一个杯子,他眯着眼睛,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行,赵思涵一喜,看着楚熠寒,又道:“殿下,乱世中,谁
人规定只有男人能保家卫国,思涵敢问殿下,一城中,男女数量对半,若是可以将男女都集合起来,别人只召男兵,殿下的军营却男女都召,那从数量上就比别人多了一半,谋事的胜算也就多了一半,最起码,从数量上就胜了一半,不是么。”
赵思涵紧紧的看着楚熠寒。
她赌,赌楚熠寒既然是念姐姐的夫君,某些想法他们夫妻二人应当是一样。她也赌,赌楚熠寒是个眼界开明,高深远瞩的人,这就是她为何不去江南找念姐姐,而是一路来了虎门关。
“呵。”看着赵思涵那执拗坚韧的神色,楚熠寒低笑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眼中也带着些许的光,但更多的是让人看不懂的高深:“本王可以给你机会,但若是你坚持不下来,那就自己离开,若是坚持下来了,也要服从本王的命令,本王不留女兵在身边,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