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一日能看清夜色,而我,想帮她实现这一愿望。”
少年的声音随着温柔的夜风,飘进她耳朵里,卫蓁胸膛中的那颗心飞快地跳动起来。
挡在眼前的手慢慢拿开,他轻声道:“生辰快乐。”
卫蓁低下头,脚下山坡一片茂密的森林,猝然亮起一片一片篝火,将林间一下照亮。
那一片片树叶被光照得宛如透明,树在夜色下呈现金色的光芒,灿亮的树叶随风摇动着。
金光连绵不绝,起初只是一块地方,随后向四处蔓延,整片的林子都被点亮,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卫蓁睁大眼睛。
她仰起头来,向天上的星辰月亮看去,眼前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祁宴侧过脸,看到少女眸子被点亮,澄澈得犹如一泓清泉。
卫蓁唇角梨涡微显,转过头道:“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准备这些。”
她也从没想到,会有一个郎君对自己如此上心,在生辰这一日为她准备如此特别的一个礼物。
大概他也想不到她心绪有多澎湃,因为她发现,这一刻好像连周围的草叶,都能看得格外清楚。
祁宴道:“能看清天上的星星吗?”
卫蓁笑道:“可以。”
几绺碎发拂过面容,卫蓁心快跳出心口。星河流转在天上,但再多的华光,也不比眼前人眸子明亮,他的眼睛才是天地间最亮的星子。
祁宴拉着她的手往一旁走去,卫蓁随着他随地而坐,裙裾铺散在草丛间。
她仰头看夜幕,双手向后撑在身侧,与他的放在身旁的手相触。
她的指尖覆上他的手背,轻笑道:“我以为不会有人在意我生辰呢。”
“怎么会?”祁宴道,“我在乎啊。”
少年懒洋洋的声音钻入她耳膜,有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从耳根处向四肢百骸蔓延,卫蓁心被一股甜蜜的情绪冲刷。
他朝她凑了过来,卫蓁近到甚至能看清他脸上泛着柔光的绒毛。
他道:“不止是我,还有你的侍女,还有远在楚国的卫凌,你的阿姆,他们都在乎啊。凉蝉今日本还想给你煮一碗寿面,是她将你生辰告诉我的。”
祁宴拿出方才带上一坛酒,将挂在坛口的两只酒盏取下,“今日在外头呢,我们吃不了长寿面,但还可以喝一点酒。在晋地,生辰这日,人都要饮酒,喝酒代表着此生长久,安康顺遂。”
卫蓁接过他递来的酒盏,看着晶莹的酒水落入酒盏中,笑道:“好啊。”
卫蓁抬起手,将盏送到唇边,一下就将酒水一饮而尽。
祁宴制止道:“你不能喝就少喝,我们意思一二便行。”
少女摇摇头,面颊被林中火光映成了橘粉色,让他给自己空了的杯盏再倒一杯:“少将军没有看到我心情极好吗?山月清明,星河在上,就应当饮酒。”
她酒盏朝祁宴敬来:“我敬少将军一杯。”
祁宴在晚风中与她碰盏:“在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祁宴将酒还没送到唇边,卫蓁已又一饮而尽。
她眉眼弯成一泓清冽的月牙:“祁少将军,你今日带我来过生辰,那我是不是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她说完,将酒盏随手搁在草地上,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那些飘飞的流萤,萦绕上她的裙裾,她轻轻转了一个圈,裙裾也好似染上了莹光,扬起轻灵的弧度。
祁宴手撑着下巴,看少女提着裙裾,在草地上随意地舞动着。
“你都过生辰了,怎还惦记着要还人情?再说,你不也送我了一把宝剑吗?那足够抵偿了。”
卫蓁走过来,拉他的手腕,祁宴也跟着起身,被她拉着在草地中转圈。
萤火虫被惊动,四处翩飞乱窜,划过一道道莹光,将他们包围在银光圈层里。
卫蓁笑道:“我今夜真的很高兴,若是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我就能看清夜里的一切。”
她不知疲倦似地拉着他转圈,风声猎猎在耳,她与他指尖相逐,从前还因为羞涩不肯靠近对方,这一刻紧紧地握在一起。
祁宴道:“左盈说你的眼睛可以治好,他已经在医经中翻阅到了法子。不止今夜,日后每一夜你都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
卫蓁难以置信:“真的吗?”
祁宴点了点头,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加明媚,一下松开他的手,快步走到酒坛边,拿起酒坛,给两只酒盏都倒了酒。
她将酒盏递给他:“那我的下一杯,就敬左盈。”
她将酒饮尽,祁宴估摸着她酒量差不多到了,伸手欲接过她的酒盏,卫蓁却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卫蓁道:“第三杯敬谁?对,敬姬沃,若非他要与公孙娴见面,给我们做幌子,我们也不能顺利出来。”
她饮完第三杯,问道:“第四杯该敬谁呢。就敬我的阿弟吧。千里相距一杯酒,他应当也会敬我吧。”
祁宴陪她饮下,无奈道:“可以了吧。这一回卫凌都敬到了。”
“不够!”少女摇摇头,望着天上月盘,“怎么够呢,还有我的阿姆,我的阿娘,我的祖父……好多好多人。”
祁宴看她如此情绪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