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没亮,黎就起来了,这边天入了冬是不下雪也没西坪村冷,可要是下了雨,在外头时长了不干啥,那就湿漉漉的,一会会就觉邪风钻进身体似得。
黎知道要干活,肯定不像在家中这般当‘老太爷’,当即穿了他的羊皮坎肩,带以前用的旧水壶,牵老伙计出了府,这会昭州城麻麻黑,赶骡到了口城是缓缓打开了。
到了方,天麻亮,村乌压压的许多,黎从骡子上下来,拿管事的腰牌亮了下,旁边的衙役知晓来人身份,立刻点头哈腰,黎不受这吹捧了,指了人,“你管东李家村的,没拿工具的就发,发的要记上,拿了的也要记,做饭的每村抽三『妇』孺夫郎,找空先把灶头盘起来,一会城里送粮食出来了。”
“赶紧干起来。”
衙役立刻说好,便去挑人。
“啥啥啥,做饭的?不是修路吗?”
“做饭盘灶头那给钱吗?不会是白干吧。”
衙役便声说:“都是那价钱,一天三文,做饭打饭的活不轻松啊,谁手艺好的出来,一村抽三,赶紧的。”
这下便争相恐的往做饭活计蹿。
衙役是挑了俩略上了年纪一的『妇』孺,看做饭有验,他们当差的衙役也是跟一锅吃饭,总不要跑城里面再吃吧?这边是不要钱的,要是去城里可自掏腰包。
一看上去力气的夫郎。
“成了,先盘灶头。”
一村出少了出七八十人,多了有一百四五人,十村加起来一千多人,吃饭自然是就砌灶头『露』天烧了,没一会城里送来杂粮,各种豆子芋头陈米,菜是向附近的村收的,就近了。
菜是昭州的特产,什么绿叶子杆子的野菜,往里撒了种子不用管就疯长的藤蔓菜,就这两样。
村们倒是挺高兴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黎就是管十村的勤活,粮食蔬菜做饭,到了正午,锅饭焖的杂粮饭是源源不断的出锅了,从午时开始分批吃,到了午时末差不多结束。
杂粮饭混菜,放一的调料,弄成了拳头的饭团,然就用竹叶包起来,一人两饭团。
黎吃了俩,肚子里是实实在在的,可没滋没味,没啥油水。不由笑话自己,真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了,忘了这辛苦日子了。
不过如今他管事,银钱不『乱』花,但也不刻百姓了。
吃完了两饭团,便说:“明日都带上自己碗筷,放到灶棚底下,一天两顿饭,晌午一顿下午干完活一顿,肉的话,杀一头猪十村子,一村子一天一斤肉,放中午那顿。”
有荤腥肉味就成了。
黎跟衙差交代话,衙差是乐的一口不争气的牙,说:“队长好啊,咱吃上肉?”
“沾了肉腥味就成了,再多的那就没钱了。”黎也是算了帐的。
这杂粮陈米便宜,都是兆儿哄几位做买卖老爷出的,昭州里一升新米是十二文,这三文钱就有了,野菜绿杆子菜一箩筐就十文钱,一斤猪肉六文钱,一村子一斤就中午沾沾荤腥。
一月十村子吃食也要不了三两银子,吃的好了,干活才有力气出力下功夫,黎说:“要是墨迹偷懒的,下次就不要了。”
衙役回头发下话来,村们一想到有肉腥沾不说,一天吃两顿饭,有钱拿,这简直是天上砸下来的好事,哪里敢偷懒,巴不得天天来。
于是修路是热火朝天,村们热情高涨。
来黎跟其他队长说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反正昭州城到播林那条路是修的最快最好的。黎是上心了,有时候亲自干,每天天不亮起来,在府里吃了早饭就出,整日精神饱满,下午回去了坐在饭桌上要聊起来修路的事。
认识了伙计衙役,谁家孩子出了,有家孙子都有了。
昭州城看守城的兵卒子和衙的衙役这底下关系,黎是『摸』了七七八八,这时候了,全家都听得一脸认真。
“爷爷好厉害啊,认识了好多朋友。”福宝哇的一脸羡慕佩服爷爷。
黎哈哈笑,说:“可不是嘛,这边是好,我先前不习惯天气,现在觉得倒是好,冬日里不下雪,干活,多好啊。”
“福宝再长长,等了也认识好多朋友。”
马上到了年关,修路的活慢了下来,开始过年了。这是黎家在昭州过的一年,黎家很重视的,置办了年货不说,将府邸上下都挂了红灯笼,贴了对联,弄的喜气洋洋的。
顾兆架福宝在肩头,福宝拿横幅对联,小手比划。
黎周周站在院子中,指挥说:“在旁左边来一,可以了可以,福福手不要抖,可以贴了。”
福宝啪将横幅贴好了,用小手『摸』平了浆糊。
顾兆是扶儿子的两条腿,这小子越来越重了,除了来昭州路上掉了一肉,如今是涨回去了。
“好了没?放下来了。”顾兆说。
福宝好喜欢坐在高高处,跟他爹说:“要平平的,没好没好。”又用小手压了好几遍。
顾兆:……搁他脑袋上磨洋工呢。
端福宝就小跑。
福宝先是叫了声,抓他爹头发稳住了,然便咯咯咯的笑起来了,倒是一点都不怕,胆子,让他爹再来一次。
顾兆冲老婆说:“小朋友的阿爹来掏币,一亲亲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