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宣政殿门外打死了太监, 那也够京中官场讨论许久的。

话自然是传到了二皇子耳中，死的太监前脚刚给他送了橘子，后脚回去就打死了, 要是没点敏感度，二皇子的声量、支持的党派也不会占了一大半。

“郡王。”

康郡王盯着一小节的纸条许久, 脸『色』阴沉，眼底一片冷冰, 亲自将纸条送到点燃的蜡烛上，看到纸条火焰『舔』舐干净，哪怕烧到了指腹脸『色』也未曾变过。

“我的好八弟啊。”

“郡王，后该怎么办？”

小太监递了帕, 康郡王接了擦擦，丢在桌上, 整人松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传话去五皇子府，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后肥田的事情要五弟多多上心了。”

“喏。”小太监应了声下去了。

幕僚不懂, 郡王跟了么久，眼看到了关节时候，怎么撒不干了？岂不是果子就让五皇子摘了去。

可康郡王没解释，只是摆摆让退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人都走干净了, 康郡王原本合上的眼睁了，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怒意和冰冷，好啊好啊，一回他的好八弟段过人厉害了。

可气过了，二皇子脸『色』疲惫, 么简单的段，历胥用了，还功了……父皇真是纪越大，疑心越重了。

今日一句话能挑拨了他，那历胥修得的可是天下文臣儒生的好名声——想到儿，二皇子讥讽一笑，历胥你该当如何呢。

几场秋雨下去，黎家小院种的桂花树，叶子打的七七八八。

白天一下子短了许多。

蓝妈妈一打着灯笼，一拎着食盒，二道门进来，雨下的淅淅沥沥的，幸好黎家院子有回廊，半点不沾雨水。直通主屋，堂屋门经打了。

“老爷夫人，早饭好了。”

“蓝妈妈进来吧。”黎周周应了声。

蓝妈妈拎着食盒进去，刚她送过了洗漱热水了。会脚麻利将饭菜摆好，热粥、肉饼、咸菜，是老爷吃的，老太爷和夫人小少爷稍微用的晚一些。

顾兆见是粥，说：“明始，早上就给我准备简单一些，饼夹菜或肉包子就，我喝口热水熨帖一下，喝粥容易去厕所。”后跟周周解释的。

八皇子一到，翰林院上下都紧俏许多，以前是管你跑几次厕所，可如今八皇子在，你一趟趟去厕所多不雅，要是八皇子问起来，总不能说检讨顾大人在厕所，八皇子您在等等？

那就扯淡了，有的是人顶着他的位子。

顾兆虽不想大出风头，可前在严家说的话并不是玩笑话，他想在京中历练几，在福宝七八岁，最迟十二岁前能升到六品、五品，样方便外调，以后就当地方官。

要是再晚那就不了，现在的人给孩子看门户姻缘太早了，尤其是高门大族的，十三四就踅『摸』看人，看门户，看门风，下聘、换帖子，有的因为长辈去世，丁忧三，一耽误可不得早早先把婚事了。

因此孩哥儿基本上都是十三四就寻婆家，忙完一系列的亲仪式，真的嫁过去可能就到了十六、七左右，要是丁忧三，那就拖到十九了。放在时代经是老姑娘、老哥儿了。

顾兆：……

他还是想早早去外地，在京中大环境下，条条框框容易受影响。

至于哥儿娶妻——

为什么当时大家都笑不信，前朝时哥儿是可以娶妻，只是哥儿没法子使妻子受孕，或说概率低低，比起嫁男『性』生子，哥儿跟子结合了，那就做好百分九十八的不孕没子嗣可能。

对于传宗接代观念深厚的古人来说，就是断子绝孙的路。

后来大历和前朝打仗，人口稀缺，曾一度明令禁止哥儿娶妻，人口繁盛起来后，条规矩也就淹没了，属于没人提的状态，但间偷『摸』来了，也不会有人管和告官。

不必太过忧心未来，顾兆如今能做的，先是升官，方便福宝以后更多的选择。

坐在骡车上晃晃，人也清醒了不少。到了翰林院，天还是朦朦胧胧的亮，下过雨，有雨水雾气，看什么都不真切，像是眼前蒙了一层纱。

顾兆下了骡车跟着后头的二哥对视了眼。

“今大门格外的新。”

可不是嘛，漆都上了一遍。

严谨信没说什么，知道兆弟不是话多找死的，连劝诫少言都没有，两人迈了步子直接进了院子。果然，顾兆跨过大门，人就端正起来。

翰林院人都到了。

各自始忙碌，不能八皇子到了，人还是一团散的在喝茶『摸』鱼，如今是写文章，还有讨论学问的，顾兆恍恍惚惚中加入了。

时候不抓紧时间向同僚学习了，还等什么以后？！

能进翰林院的水平都不差，尤其是梁大人，一待十多没挪窝，两三次大考都没刷下去过，平日看着吃吃喝喝说八卦看文章喝茶，会精神起来说起文章学问，令顾兆刮目相看，不过梁大人话不多，就说一二分，可都是醍醐灌顶语。

光线过院中的芙蓉花，门口仆来报。

“施大人请各位大人移步到院前，八皇子还有一刻到。”

众人便整仪容，捋过官服袍子折痕，依次出了门前往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