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大早, 用过早饭，顾兆拎着炉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走了二十分钟, 看到一环巷子口等他的郑辉，两人碰了头, 打了招呼。

“昨日的事情，气消散了没？”

郑辉嘴上：“男子汉大丈夫, 我不跟『妇』孺一般计较。”

这就是还带着气。顾兆表示理解，如今书生礼仪还是很重的，被一位『妇』人当街撕头发，搁谁都面上无光, 心里存着气。

“这就是还有气。不是我讲是非，跟解释下, 马嫂子和她男人不能生孩子, 这次回乡过年估『摸』着发生了什不愉快，见到什『毛』病，马嫂子可能想歪了才冲撞了, 不是有意的。”

郑辉一听，原来内情是这样，“他们夫『妇』应该有三十了吧？没法生孩子，过年回去长辈定是叨念过。”

他身体好好地，今年回去, 爹还要他号脉熬补『药』。这一想，郑辉倒是对马嫂子夫妻带着几分情，心里的气消散干净。

“没那大，约莫二十五六。”顾兆听老婆提了嘴。

马家夫妻干活勤快，吃穿上很省不顾自己, 面相看上去要年长几岁。

两人完这话，便不多聊，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改头起学问，一路聊到了学校，夫子检查过校牌和仪容整洁，放行进入，开始一天的读书生活。

石榴巷子。

昨个马嫂子当街撕扯郑秀才头发这事传的整条巷子都知道了，一大早，买包子早点的纷纷闲聊，：“不知道发了什癔症，好端端的真是上就撕，幸好郑秀才看着顾秀才的情面没动怒。”

“可不是嘛，秀才见官都不必跪，马嫂子倒是好，第一个上的。”

“嘘，小声点，马嫂子是怪可怜的。”

“那个方面？”显然整条巷子人都知道马嫂子不能生的事，压低了声，“往年好好地，每次回去过年，初八之前一准回来开铺子，还喜气洋洋的，些她家小叔子的事，长了一岁，个头高了，读书成绩好……”

“今年回来咋不了？还来的这晚。”

“可不是，奇怪。往常面条铺子这会都开了，怎今个还没开？”

“人昨个才回来，还不能多喘口气歇会。”

不过正聊着，有人进来买包子听见这话，：“开了，我刚见马嫂子男人开了铺子，人夫妻估计好着呢。”

“我瞧着不像好着，昨个们没注意，我看到了，马嫂子脸上都是巴掌印字，一边肿的老高，谁打的？”

能有谁，不是自家男人就是婆母公爹，总不可能是马嫂子自己打自己吧。

大家伙都唏嘘了好一阵，有人知道内情，有人知道的，知道的以是马嫂子怀不了生不下，还：“马嫂子男人不错了，马嫂子不能生，没休了，就算是动起来只能忍着，不然还能怎办。”

“不是马嫂子的问题。”有人了句，觉得不来，便叹气：“但跟着马嫂子有关，要不是她男人了她不至于伤了……”

这会听白过来，知道的便：“都这样了，那马家做的真是没话的，哪个婆母不磋磨媳『妇』，熬成了就好了，马嫂子忍忍吧。”

别人家的媳『妇』还有盼头，都媳『妇』熬成婆，可马嫂子是光长了年纪，没法有孩子，那自然是熬不成婆婆，以后是半点指望没。

“之前听她，家里小叔子以后生了娃抱她，不然两口子什尽心尽的小叔子当牛做马挣家产。”

到这里，周氏便听不下去了，：“谁知道以后不，那马家小叔子才九岁，以后事长着呢。她婆母见桂娘这一房没指望，可不得紧着小子，别到时候钱财全到了小子里，桂娘和她男人什都没落下。”

桂娘是马嫂子闺名，周氏比桂娘年岁长。

“那不应该吧。”许阿婶辫了句。

还没轮到周氏开声，其他人先：“以前我肯定没往这处想，但是们别忘了年前的衙门官司，就是黎家铺子的事，那老太太老头疼爱小子的哟，是大房一家勤勤恳恳跟牛一样刨食供幺读书，结果呢？大房媳『妇』命都搭进去了，分了家，就一百文的荒基地，……”

这一提起来，大家伙印象深刻，都想起来。

可不是嘛，马家如今的情况，可是跟黎记铺子黎大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黎大的事已发生了，马家的还没发生。

“不一定就偏心成这样，没那心狠的爹娘，马家男人了救她还坏了身子，她婆母来了气，动动没啥，不是什刻薄，没得跟黎家老太太比，再做媳『妇』的，那生不了娃，马家能要她已是宽厚人家了，不然放其他家，指定赶出去。”许阿婶年纪大，看事自然是站在婆母角度上。

周氏便：“就一个子一个孙子，当然这话，要是家小文以后生不了，在得一个小孙子，可不得尽宠着小孙子偏心疼爱了。”还动动就要忍要宽厚，呸！

“……”许阿婶被挤兑的脸『色』不好，“咋话的，我家小文招惹了，怎不拿家四娘开口这些。”

周氏：“我家四娘生不了，我前头还有三个姑娘，招婿成啊，我家人多娃娃多我怕啥，不像家就一个小文。”

最后眼看是火『药』味冲了，其他人家赶紧拉开。

“咋，还想跟我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