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前接了碗,碗里两个包子一个馒头。顾兆进了院子,也没拴大门,府县治安好,他瞧着过几日,这条巷子住住户,家家户户白日里是不拴门。
当也是因为院子有人。
他早出,周周还睡着,当不能敞着门了。
早饭摆堂屋圆桌,顾兆取筷子,一边跟周周说:“你洗漱,趁热吃了早饭,等吃完了我一会书院报道。”
院子里就有井,黎周周水,就听后头公说:“水盆里有,我早洗漱好了,不用了。”
黎周周心里软乎,一看架子水盆有水,牙刷也沾好了牙粉,便端着竹杯子漱口刷牙。
“腰还酸不酸?”顾兆摆完东西出来问老婆。
黎周周嘴里含着水,说不出话,脸颊鼓着,羞得拿眼睛看公。
“我是关心我家周周嘛。”顾兆一脸单纯。
黎周周吐掉水,忍着害羞脸红,没法想昨晚事,软着声老实说:“还有一点点酸涩。”
“早多歇会。”
黎周周洗漱完,夫夫俩坐堂屋桌吃了早饭,温度好不冷不热,荤素包子都是半分,连着馒头也同样。
等吃完了黎周周让公别动,他来收拾,公说今个要学堂。
“一吧?今个是一号,学堂沐休只有坐班老师,等我登记完了就同你回来,好周周你认认位置,我白天要是学,你有什么事知道方哪里找我。”顾兆说。
黎周周便听话,先不收拾了,换了身干净衣裳,两人锁了院门。
清平书院是宁平府县官学,坐落清平山腰,这清平山特别矮,清清秀秀,顾兆看来,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土包——也不能这么形容。
反不高,小巧玲珑,栽种着一常见树,什么杨柳、竹子、松柏这人雅客喜欢植物,如今五月第一天,站书院门口抬头看,觉得雅静清幽,还有丝丝凉意。
书院大门是石牌,面是清平书院四个字,据说是曾经第一任院长题字。进入大门,拾阶而,六十多个阶梯,前头称建筑,屋院,左右两侧屋院。
供六个班白日里学习、念书方。
从屋左右穿过后面就是学生住宿、吃饭、沐浴等杂事屋舍。
黎周周站学院石牌下,隐约能看到头学堂,他以为像是村里、镇私塾,没想到这么大,如此漂亮气派,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入,拘束着攥着手,说:“公,我认识了方,就这里等你就好了,不进了。”
“好,我快快回。”顾兆并没有强迫。他不知道学院有没有外人不许进入规矩,或者说女子、哥儿不能入内规矩。
他并没有觉得周周如何低读书人一等,可这个世界规则就是这样,他还没能力护着周周时,拉着周周进入学院,哪怕今个沐休,学校人少,但万一有老师发现斥责,这便是将周周陷入了窘迫中。
顾兆不愿意冒着这个险。
他进了学院,也没来及看清前头三座大院叫什么,问了一位学生,找到了坐班老师处,做了登记。
“宁松镇西坪村籍,今春秀才,廪生第三顾兆。”
顾兆作揖答是。
老师核无误后便找到了顾兆牌子递了过,说了事项,比如早辰时到院整衣襟,辰时一刻敲钟入班坐开始学习,午时两刻休可以后头食馆吃饭,末时课,下午酉时日落散学等等。
顾兆脑子里换算时间,早七点就要到校,中午十一点半吃饭,一点课,下午五点放学。逢一沐休。
因为顾兆是廪生,每月三斗就是六十斤米,都学校这儿挂着,学校免费给烹饪,还送菜不要钱,都是官学补助。当大食堂免费菜『色』你就别想着多好了,见天荤腥不可能。
家里条件好,人家有书童,可以小炉灶烧。
反就是有钱人古往今来都能找到舒坦活法。
大部分普通学生就是吃食堂。
老师听闻顾兆要走读也没意外,说:“每日拿牌子入校,莫要丢了。”
“知道了。”顾兆作揖鞠躬道谢。
又发放了两套校服,春夏单袍子和秋冬夹棉袍子,连着廪生四两银子,顾兆确认无误后签了字,便可以离校,明日式课。
顾兆拿着东西出来,怕周周等急,也没学校逛一下——以后有是时间参观。
“公怎么这么快?都好了吗?”黎周周伸手接过公怀里衣裳,都不敢『乱』碰,怕他手茧子粗糙刮破衣裳。
顾兆说:“都办好了。不怕,这校服是布,跟咱身穿没有什么两样。”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秀才服。”黎周周小声反驳。
平日里顾兆说什么,哪怕是床闹花样,周周害羞也会答应,可唯独顾兆读书,黎周周有时候是很坚持。顾兆知道这是周周尊敬崇拜读书人,可读书人不是样样、什么道理都是好。
可顾兆没反驳,他家周周眼里满是喜欢小心翼翼盯着他校服看。不知道为何,顾兆眼睛有酸涩。
“老婆,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黎周周吓了一跳,要不是手里捧着公秀才袍子,就要慌了,摇着脑袋说:“啊?我不成,哥儿怎么能识字,公你别说这话了,被旁人听要笑话你。”
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哥儿、女孩能读书。
“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