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菜的清苦。
坨坨吃了两碗饭,干干净净的。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跳跳都吃的香,尤其爱吃那道野菜,黎周周都有些诧异,再往康安碗里一看,康安也爱吃野菜。
倒是如出一辙了。
贵人用了午饭歇息了会,开始收拾套马车了。这是要走了。
良乡村的集市也热热闹闹进入尾声了,都卖的差不多,处理便宜卖,孙阿爷背着箩筐,他得早早回去,狗儿走的慢些,一路走走歇歇,日头还没下去就到村口了。
平平安安的。
儿媳妇儿草娘大着肚子出门来接阿爹,孙阿爷摆摆手,不让草娘碰,说:“你坐着歇着,不重,今个卖的顺当,还遇到了贵人老爷。”
“是啊阿娘,我见到少爷模样长得可漂亮了,穿的衣裳闪闪的漂亮。”花儿也跟阿娘学。
狗儿说:“少爷来瞅阿爷晒得萝卜条,还用花生换。”
“不是花生,是糖花生,阿娘我都没见过花生长那个样。”
孙大郎从河边洗完澡回来,沤肥就是熏的臭烘烘的,不洗不行,脏的厉害。这会听到闺女儿子说什么花生,也没听个齐乎,只说:“你俩爱吃花生,等下来了留一些咱自家吃。”
“爹!”狗儿迎着爹,说:“不是花生,是糖花生。”
“啥糖花生啊?”孙大郎好奇,草娘听了好一会也好奇了。
孙阿爷在旁边卸完东西,把买来的糖纸剥开,一块红色方糖,旁边缀着几颗圆滚滚的来,“这就是糖花生。”
那糖花生外头裹着白色厚厚一层。
“里头肯定是花生吧?估摸着糖浆裹了一层。”孙大郎还以为什么稀奇东西,估计就是这么做的。
孙阿爷把手擦干净,给围在旁边的孙儿孙女一人一颗,“成了,这会吃吧尝尝啥味。”
糖花生就四颗,孙阿爷让草娘也尝尝,草娘不舍得吃这个,听阿爹说那贵人可是京里来的,这等好东西留着孩子吃,还让阿爹也吃。
孙阿爷不舍得,他活这么大了,吃这一口两口也没啥。
“我家花儿狗儿吃,多吃。”
“阿爷吃,阿娘吃,爹也吃。”
孙大郎知道孩子孝顺,笑哈哈说不吃不吃,又不是没见过花生,等地里下来,可劲吃。
一番推让,俩孩子还是忍不住诱惑先送嘴里,狗儿咔的一吃尝了一口又给吐出来了,吓得大人以为怎么了。
“是不是坏的?”孙阿爷也怕。
狗儿说不出话,嘴里是甜滋滋蜜一样的。旁边花儿说:“阿爷不是坏的,这里头是花生也不是花生,还裹着蜜,又有奶味。”
花生碎沾了蜜牛乳,用椰糖裹了低温烤熟的。
是甜滋滋润的,口感还有花生的脆。这道零食,那肯定不是黎府厨子出手,那是宫里御厨折腾出来的,坨坨跳跳爱吃甜的,新帝是变着法哄两个——这可是福福哥的儿砸,他的大外甥,自是宠着的。
御厨琢磨出来后,法子也送到了成安伯府、黎府上,只是吃了几天,黎照曦觉得不对劲,把坨坨跳跳的零食全自己吃完了,美其名曰阿爹成年了不怕牙坏你们小孩子长牙吃不能吃太甜。
还不许成安伯府里厨子天天做。
后来坨坨跳跳要吃,那就跑黎府,求曾爷爷去了。哦,俩小的还认不清局势,跟他爹告状阿爹,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黎照曦同十六亲亲的时候,一股蜜一样的甜味。
无欲无求像是出尘出家人的成安伯那会就不是无欲无求了。
说回孙家院子,花儿狗儿一人吃了颗,统共就四颗,后来剩下的两颗也是跟看宝贝似得,说是留着下次吃。到孙阿爷收拾筐,各归各的时,从篮子里掉出一纸包,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糖花生。
贵人买萝卜干时没拿篮子,借了他的篮子,还的时候这包油纸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他的大箩筐里,跟着红糖纸一块,瞧不出什么。
孙阿爷一忙也记不得了。
但这糖花生只有贵人有,肯定是贵人送的。
一家人望着那包糖花生是面面相觑,最后嘛,大人也一人一颗尝了滋味,吃过一次那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后来地里花生出来了,孙家还琢磨做了。
孙阿爷同儿媳妇草娘折腾了许久,终于是折腾出个还像样的,后来拿到集市卖,也小赚了些。
再后来,孙家孩子大了,盖了屋子,攒了家底,孙阿爷老了,去赶集也走不利索了,还记挂着那次赶集遇见的贵人,和那一颗糖花生。
“……再做都没贵人给的那滋味好。”
做不出来那味。
车马队伍略绕了一些,想着去一趟上周州城。
“元元在那儿当同知,刚调动过去的。”黎周周跟爹说。
黎大一听,说那就过去看看。
王元当年科举成绩不好不坏,算是中游,考进士时略够了够,在进士出身末游,但比掉到第三档同进士强许多。他那个成绩,进不了翰林,就是留在京里当京官,其实也不够看,是个最末等小官。
可王元也不算没门路,相反还是大门路。
他叔父是当朝首辅顾大人顾兆。
不过王元和他阿爹杏哥儿都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