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深沉根本看不见什么,全船都动了起来,那位野心壮志的少爷被吓醒了,从狭窄的床上滚了下来,喊着侍从,却听到侍从哭泣声,黑暗中,少爷也胆战心惊强撑着问怎么了。
侍从早吓破了胆,说外头好大的雨,那一个浪打下来咱们的船要被淹了会不会死了……
少爷不信,扶着船舱出去查看,走的撞撞跌跌,到达外头便看到远处高大数米的巨浪涌现而来。
死了。
真的要死了。
王坚和王虎正指挥,全体船员该忙的忙。
就这么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所有人都没有睡,有的忙碌,有的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被恐惧裹挟,有的祈求明日早早来。
太阳照常升起,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王坚一夜没睡,甲板上湿漉漉的雨水海水早被擦干净,太阳出来一晒,像是崭新的一般,此时王坚站在甲板上,调度完人手,“……货物清点,损伤多少,下午太阳落海面前汇报。”
“是,伯爷。”
清点完货物和物资,停靠最近的一个码头补充物资。
整个船队快速的恢复往日,就像那糟糕的一晚不曾出现一般,老水手对着新人咧着嘴笑,晒得黝黑的面容发亮,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说:“这算什么,多经历几次就好了。”
“都能像上次那么平安吗?”
“不啊,每次都是把命交出去,活不活的下来那得看海神。”
大历的老水手们也信了‘海神’说法,自家灶屋都有灶神爷,那么大的海不得一个神仙管着?
第二次的海航对于王坚来说,总体是顺的。可对那些新人来说,他们见识过海面上的暴风雨,见识过了海盗来抢货,见识了大历的船只发射出的震天炸,见识过的伯爷身后那个汉子的凶猛和狠厉。
杀人不眨眼啊。
包括伯爷王坚,也是心狠的要命。
那孩子苦苦哀求说是被海盗拐上去的,结果伯爷半点没眨眼,让人绑着那十来岁的孩子挂在桅杆上,硬是晒了两天,最后是到了码头,压去了官府……
既是要送官,为什么要绑着晒呢?
新人不明白,老水手说了这么个故事,“那是第一次来,倒是没在海上遇到海盗,在码头小镇子上的酒馆里,那个女人孩子被一群人欺辱,女人孩子苦苦哀求,伯爷见可怜就带上船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们遇到了海盗,还有我们的船差点被点了,抓住的时候,放火的就是那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他身量小,到处能钻,摸到了船上的武器火药,幸好王护卫给抓住了……”
吓得新人话都说利索了。
“你以为那挂在桅杆上晒的海盗真是个好的?你见过哪个小孩一手的练刀子练出来的茧子?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换做大人,早就一刀了结丢进了海里,也就是看他小,才绑了丢进官府去。”不过也是个死。随便呢,关他们啥事。
“你小子,以后多留几个心眼。”
船队到达了最后一座城市,王坚换上了大历正统的衣袍,出入各大酒会宴会,这个国家的贵族妇人纷纷向他示好行礼,同这个王国的贵族做买卖,他们称他王先生,在交易时,大臣还想用贵族头衔来讨价还价。
王坚笑笑,说他已经是贵族了。
大历的昭海伯。
大历可是比这个小国国土更辽阔的。
返程时的王坚已经三十六岁了,回程顺利,除了王坚有些疲倦多是困乏外,其他的一切都好,直到王坚肚子开始鼓起来,王坚才意识到——
“我是不是怀孕了?”
王虎都傻掉了,“那、那,咋办?不可能吧?”
王坚拉着王虎手放在自己肚皮上,“那这里头是什么?”
“……”
“你要是敢憋那个字,我把你屎打出来。”王坚不等王虎回话先道。
王虎已经瞪大了眼,因为他感受到掌心下动了,长大了嘴,“真的——”他又挠头发,“咋就有了。”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王坚听出来看出来了,惊讶多,没啥喜欢的。
王虎一听就明白,老板指定误会了,忙说:“你年纪大了,这生娃娃难的,俺又不想你生,要是为了这个坏了你的身体,还有以后出不了海你肯定不高兴。”
在孩子这方面,两人从未提过,彼此默契认定了这辈子没孩子。
王坚摸着自己的鼓起来的肚皮,里面是一条生命,他望着眼前男人憨厚带着傻气还有担忧他身体的眼,说:“留下吧,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
“成,那俺去请大夫。”王虎听老板拍了板留下,也不再多话,赶紧去叫大夫了。
大夫来把脉,说已经五个多月了,脉象平稳建强……
王坚则是在算日子,这孩子指定是出生在大海上,或是找个码头靠岸生?很快王坚就否了后者,岸上和船上对他来说,船上海面他才更顺心习惯。
那是一个秋日,船队已经出行快三年了,再有三个多月就能到大历了。
这次出来的新人一听快到大历了,当即是热泪盈眶,每日都站在甲板上望着大历的方向算日子,当年十六七野心勃勃壮志豪情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