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咬着花生一个唱小曲,一个是轻哼哼,就不拆穿某人了。
上了两个碳火泥炉,上头搁着铜锅,烧的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一锅是酸菜口的,一锅是骨汤的,一盘盘片的薄薄的羊羔肉、鹿肉、鱼片,还有冻豆腐、豆皮、各类干菌子、大白菜、萝卜等。
蘸料是芝麻碗的,骨汤烫了羊肉,满口的醇香。
黎周周爱吃骨汤蘸芝麻酱,顾兆口味向来略重一些——此时还没辣椒,酸菜锅都是用姜蒜调味有些辛辣,顾兆吃这个锅喜欢涮豆腐鱼片,可今天就凑过去爱吃骨汤锅了。
“我怎么觉得骨汤的比酸菜的还要好吃了。”
黎大心想,你那是爱吃骨汤吗,你那是爱跟周周凑一起吃。
算了算了。
“……爹你可真是肉麻。”黎照曦受不住了说道。
顾兆:“我刚和你阿爹说,冬日去温泉庄子泡温泉,你再说就不带你了。”
“嘿嘿,我也肉麻,肉麻好,肉麻亲。”黎照曦立刻改了口风。
黎周周笑了,说:“可别吓唬孩子了。”
“好好,听你的。”
顾首辅还真调了五天时间,一家人去郊外温泉庄子,本是想叫上大白夫妻俩还有小黑——如今严家大人不在家,整个府邸就大白夫妻俩撑着,他们府对府门,顾兆作为长辈,自是关心下晚辈的。
至于郑家,顾兆想了下还是没叫,确实是有些远了。
结果黎照曦还没过去传话,严谨信和柳树先回来了,这下严府也热热闹闹的,就是一向稳重的大白此时都有几分少年孩子心性,更别提小黑了,嚷嚷的高兴,还贱嗖嗖的故意惹他阿爹呢。
柳树也想孩子不成,先给了几巴掌拍在肩头,小黑挨了打可高兴了,旁边严谨信见此面色都露出几分复杂,可能不知道小儿子这副模样随了谁吧。
有人高兴闹腾能理解,但高兴起来要嘴巴贱嗖嗖故意惹打挨,严谨信真的不理解。后来这事柳树知道了,一脸正经,斩钉截铁说:“那还能随谁,当然是随你了。”
严谨信皱眉能夹死苍蝇了,满脸写着拒绝。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是小黑的秉性?
柳树张嘴就是证据:“咱俩原先在村里的时候,你从府县回来,前头干了十来天的活,每天是苦大仇深的,后来我先撩你的,你每次回来光干活不找我,这咋要娃娃?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了旁人?我得狠狠榨榨你。”
“那时候你干这档事的时候还浑身硬邦邦的,我以为你不乐意碰我,谁知道后来就天天晚上不落下,我那时候就知道一点,我狠狠抓你挠你哭着骂你的时候,你就时间长还特别高兴,我要是不挠你了,你还故意撞的我不成,非要我揍你。”
可柳树那时候软绵绵的都没啥力道了。
说完,柳树给了个严谨信‘这下懂了吧’的眼神,“还说小黑不随你。”
严谨信:……
咳了咳,是嗓子痒了些。
柳树哼道:“大白是随了你白天正经时候,小黑是跟着你贱嗖嗖那样,反正都随了你,我看就莹娘随了我,乖巧懂事利落能干模样还好……”把自己夸了个遍。
“……”严谨信不同小树较真讲道理,没法讲的。
儿媳妇那是郑家孩子,咋能随着小树性子长呢?尽说胡话。
后来温泉自是黎家一家子去的,黎照曦每天可开心了,在温泉庄子里头吃喝泡温泉听戏,下雪了骑着马带着汪汪去附近矮山头掏兔子洞,还去打猎,猎了不少花花绿绿尾巴的野鸡。
不过没吃,野鸡这肉太柴了。
顾兆说:“外头长得谁知道这些东西吃过什么,别有毒性了。”
吓得黎照曦都没敢给汪汪吃了,让庄子里的下人处理了,还说:“你们也别偷偷吃,万一这野鸡吃了什么毒物。”
庄子里下人听了面上应是,回头就脱了鸡毛煮了吃,这附近的山头哪里有什么野毒物?再说这野鸡,说是野的,其实都是附近大庄子里头的人故意放出去养的,好方便贵人去山头猎东西玩。
快乐的日子很短暂,第五日早上用了早饭,一家人就收拾车马回京了,不过个顶个的脸色红润,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年还是照往日那般过,黎家该放出去的年货早一个月就运出去了。
不管之前官场争执如何,时下人骨子里对年都是看重,顾阁老做了封笔仪式后,大历官场年假就开始了,甭管以前或是现在有什么烦心事、政事,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
因此这个年过的痛快。
光武帝是年初一回来的,于是宫里又热闹起来,开始办宴会。等年一过完,小朝会第一天,雪花般的奏章就到了光武帝的龙案前,朝堂上更是大片大片官员联手要告顾阁老。
各种名头都有。
顾大人仪容不正的——这是顾兆私下穿的。顾阁老舌战群儒,“……大历哪条律例说了,官员私下衣着规制?还不许人老来俏吗?”
历无病坐在上头看着顾子清喷那些老家伙,简直是特别高兴,就差给顾子清鼓掌了。
骂的好,再骂痛快些,别以为他没在京,这些老东西就念叨他哥规矩、不成体统了。什么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