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略带欣赏地望了眼陈颂禾,虽是女子,才略,武艺,勇谋样样不缺,直接杀掉未免可惜,带回北狄,若能为殿下所用,将来的功绩必不会少于自己。 这样想着,他收回银枪,对追上来的士兵吩咐道:“留她性命,带回王庭。” 听了这话,陈颂禾才慢慢回过神来,方才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拓喆似乎并不打算杀她,或许是留着还有利用价值。陈颂禾脑中还在飞速运转,迎上来的士兵已将她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此时不是逃跑的好时机,既然暂时留着她的性命,她定能找到机会逃脱。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刚刚夺枪那一幕在脑海里还留有印象,她使出的武艺似乎是出于陈颂禾的本能,想来并没有丢失,尤其是那一下…… 陈颂禾被队尾骑马的士兵捆住双手牵引着,她跌跌撞撞地跟着,一边吐掉口中的血沫一边想,那也许会成为她逃脱的重要武器。 心中的巨石似乎移开了一些,但陈颂禾并不感到轻松,她预感不久之后也许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风声和微雨在行军的队伍中急掠而过,陈颂禾被蒙着面辗转多日,终于抵达了北狄的都城应昭。 饶是她被关在马车内蒙着面,都似乎能看到应昭的繁华盛景。 耳边不断传来商人叫卖的声音,驼铃清脆的余音在空气中回荡,尘土的味道混着烙饼的香气传入陈颂禾的鼻子,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一旁看守她的士兵听罢,不屑地笑了:“我北狄资产丰饶,地大物博,区区烙饼罢了,到了王庭还有更多饕餮美食,只是你嘛……” 他顿了顿,又轻嗤一声道:“你还有没有命享用就不得而知了。” 陈颂禾一言不发,却在心里鄙夷了他一番,这个可恶的小士兵,待她逃脱早晚有他好受。 不知驶了多久,马车终在一处停下,那看守士兵粗暴地将她扯下来,一把揭开了覆在陈颂禾面上的黑布。 她已多日不在外露面,甫一见光,双眼立刻刺痛起来,紧闭了许久才极为缓慢地重新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囚困她一路的“马车”,陈颂禾忽然感到面部一阵臊红,这哪里是什么马车,不过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制囚车,亏她还以为身处马车之内,毫无形象地躺了多日。 她早该想到,纵使是在她朔国,又怎么会让俘虏坐马车呢?她那副蠢样子怕不是让全北狄的百姓看了个遍!!! 陈颂禾尴尬地轻咳一声,抬起头时才瞧见一座建造奇异的宫殿,她一瞬间被吸引了目光,这等华美庄严又不失奢靡尊贵的宫城,哪怕是六部之一的工部也造不出来吧? “快走!”看守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陈颂禾这才拖着脚步踏上台阶,脚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前进发出震天的声响。 “达木其!怎么这么慢?快将她带上来!”拓喆的怒容忽然出现,他在高处的怒斥使看守士兵达木其猛然一惊,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是,牵起陈颂禾手部的镣铐加快了脚步。 “荼磨殿下,人带到了。”拓喆恭敬道。 陈颂禾被达木其解开锁链朝殿上一扔,痛感霎时袭满全身,她揉着膝盖闻声抬头。 暗处有人侧卧,不同于拓喆和达木其的魁梧,眼前的男子竟单薄文弱得更像她们朔国人。 剑眉星目,俊美无双,看向陈颂禾的眸中明光流转,似有日落山川,北斗星河。长发微呈砖色,自然卷曲,眉上戴着精致的额带,似乎象征着某种身份。 “哦?”他挑着一抹笑,从黑暗里走出来,在陈颂禾面前站住,朗声道:“你就是那个朔国俘虏,拓喆口中那个可为己用的将军?” 直到他走近,陈颂禾才发现荼磨的眉眼年轻的过分,十八九岁的模样,不是男人,似乎该叫他少年才比较合适。 不知为何,荼磨的唇角明明含着笑,空气却一瞬紧张起来,陈颂禾盯着他不言语,想要找到一瞬的破绽,只要他靠近,哪怕只有一息的机会让她抓住,她就能劫持他威胁拓喆送她回国。 可是没有!眼前的少年赤手空拳,像一只鹰,对着她这个敌国将军显得相当无畏,他就立在那里,可是理智告诉陈颂禾,还没等她靠近,也许就会被荼磨一击致命。这个少年,强得过分。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决定放弃强攻。 “是。”她答道。 “唔……无趣……”荼磨抚着下颌,围着她绕了一圈:“瞧起来也不甚特别,”他悠然往回走着,重新安坐在虎皮软榻上:“拓喆,你的眼光越来越差劲了。” 陈颂禾心下震动,看轻了她?好机会。 拓喆闻言恭敬地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