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急急顿在了舌尖,“臭妖怪,与你何干?” 胥如势恐生事变,悄悄地去瞥云镜里,看她面色凝重,心里蓦然打了个突。 坏了。 疏当宴与蔺如道一脸狐疑,丹湖见他们都没了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捏了捏还没回魂的道童的手心,抿紧唇,也不说话了。 丹湖是很孤单的,晚山樵不比夜歌,因道法缘故,褚氏大多清心寡欲,看淡情缘,与她同辈的人寥寥无几,关系密切的更是一个也无。 长久陪伴在丹湖身边的,只有一个呆呆笨笨的道童。 十三仙府中的子弟外出降妖,往往三五成群,只有丹湖总是形单影只。 她听说夜歌来了几位年轻的人修,便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 朋友,是丹湖最陌生与最渴望的东西。 胥如势察觉到了丹湖微妙的变化,“丹湖,你怎么了?” 丹湖摇头摆手:“没什么。” 胥如势的关切让丹湖觉得方才的低落既矫情又难堪,她故意快走几步,大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没有尊礼重罚的褚问羲在场,丹湖亲昵地唤道: “获姑姑。” 臧获看她一眼:“怎么不开心?” 应雪时看在眼里,转眸问云镜里:“你也会这样吗?” 云镜里疑惑:“怎样?” 应雪时道:“孤独,渴求陪伴。” “怎么突然问这个,”云镜里想了一忽儿,说:“我会剪很多纸人,纸人很吵。” 应雪时的眼神颇具深意,云镜里懒得去细细思量。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好意提醒:“你最好让你那片纸人不要动手动脚,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你重伤初愈,就又缺了碎魂,我可是会心疼的,夫君。” 应雪时闻言笑开:“看来你还是担心我的。” . 疏当宴与蔺如道一时无心,惹了丹湖伤心,两人在房中暗自揣摩了许久该怎么赔礼道歉,又怕弄巧成拙,只好去敲胥如势的门,望她不吝赐教。 胥如势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三人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疏当宴两手一拍,说:“去找应雪时,他对云姑娘有意思,必定暗自踅摸了不少讨人欢心的法子。” 蔺如道踟躇:“这能一样吗?” 胥如势却道:“不用去了,他们不在房中。” 疏当宴顿时失措:“这个时辰不在房中,他们还能去哪儿?” ——在房顶上。 褚问羲的房顶上。 云镜里的布袋里装了一叠新剪的纸人,她背靠月光,一手搭在镇宅瑞兽的头上,问道:“这能行吗?” 应雪时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变出来的毛笔,给她的纸人点豆子般的眼睛,回道:“这么滴水不漏的计划,怎么不行?” 他的画工极差,画什么东西都是几条折线连在一起,最多再给配上两颗实心的眼睛,连眉毛也不会给添上两道。 纸人眨巴着豆子眼,贴着瓦片钻进房中,云镜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褚问羲的禁制难不倒这片纸人。 云镜里与应雪时坐得不远,身后的月亮银盘似的又大又亮,寂静的仙府像是一纸画卷,他们就像两道一笔挥就的剪影。 不一会儿,云镜里听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褚问羲看着一本正经的,传语传的这是什么话,也不嫌臊得慌。 云镜里不禁扭头去看应雪时,见他气定神闲,淡定又从容,好似视乱声如清风过耳。 她正要说话,房中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度,云镜里面色一赧,正要将视线移开,好巧不巧,应雪时此时也向云镜里偏了偏脸。 他认真地问:“还能这样吗?” “……” 云镜里生平难得哑口无言:“我怎么知道。” 她又没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