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骨头剁了去卖,能赚钱吗?” “不可以。”椎名泷绪握住他的手杖,有些无奈,“瓦龙,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瓦龙抽回自己的手杖,“那么我的房间在哪呢?” “一楼右边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在回来的路上,椎名泷绪通过系统面板就对系统加持的公寓内部进行了一键清理,所以并不用担心来了之后还要自己打扫房间。 “但是我还没买日用品和你该穿的衣物。”椎名泷绪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瓦龙,你先出门买点你需要用的东西吧。” “我需要的是钱。” “我想我会找机会买下属于我自己的房子的。”瓦龙拿过卡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毕竟房子也是财产的一种。” * 等瓦龙离开之后,椎名泷绪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人体骷髅 “星,你能动了吗?”她问道。 “在我面前,你怎么样都不会奇怪。其实仔细想想,从那天来到日本,把你重新装完之后,你就已经出现异常了吧?” “你在故意躲避我吗?故意不想让我发现你会移动?” 椎名泷绪有些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她每次回来的时候,骨架应该都会和自己离开前的状态相差不多吧? 而不是现在这样到处乱跑,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她发现异常。 椎名泷绪顺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继续看着人体骨架。 “我们相处了七年,星。” “这是七年来我第一次把你拆了带回日本。” “……但,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化的呢?” 骷髅的指骨微动,但仍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 “……星,我回来啦。”这是它在经历一片轰鸣归于沉寂之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她稚嫩天真的声音像光,冲破了暗无天日的屏障,传到了它的耳里。 它在带有她体温的外套下汲取着她的温暖,贪恋的想要那温暖让它冰冷的躯壳也变得暖和起来。 但它不能。 它什么都不能做。 它不能说话、看不见,也动不了。 它只能在黑暗中感受着她的声音,以及她偶尔的拥抱。更多的时候,它身上架着的是她的帽子和外套。 ——带有血腥味和熟悉的硝烟味的帽子外套。 她叫它‘星’,对着它自言自语,还给它唱歌。 它喜欢听她唱那首不知名的歌。 “那些无名的繁星啊,至少在陨落之前,仍要竭尽全力照耀他人。”* 那么她呢?身上带有血腥味和硝烟味的她,是繁星吗?是想要照耀他人吗? 它听见过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交流,他们用的是德语,它其实并不能听懂。 但它记得那时的她情绪并不高。 她会是被迫的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如此稚嫩。 它陪伴了她两年。 两年,它在黑暗和虚无中待了两年。 甚至连以前的记忆都有些浑浑噩噩了。 那样的状态还不如死去。 只有她,只有那道声音是它唯一的光。 它记得很清楚,她有个英文名字。那个男人叫她,‘Neroli’。 它默念过无数遍她的名字。 直到前段时间它被拆解,被装进什么东西当中。 它听见外面说话的人,语言从德语变成英文,再到它倍感熟悉的日语。 最后辗转到她的手中。 它得知了她的另一个名字,‘泷绪’。 她把它重新组装起来,说,‘星,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啦。’ 那一刻,它好像看见了隐约的光线。 它想,他看见她的样子了。 雪白色的长发散落,少女苍白而精致的面容正笑着对着他。她的手还放在自己身上,他能够感受到她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 明明是一具空荡荡的骨架,他却感到了无比的充实。 看到她,整个身体就像活了过来一样。 他想起了一切。 * 椎名泷绪单手撑着脸,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人体骷髅看,就连系统也没有在这时候出声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