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 孟归宁轻声叹到,拾级而上,不多时,便见得那长廊的尽头出现一道身影。 她上楼时,那人也已离开了当时的位置,如今正站在不远处瞧着她。 “岐王殿下,”她走近,微微勾了勾唇,扯出一抹笑,“是我大意了,皇室出身,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孟少卿何出此言?”沈鹤朝看着她,笑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你早便知晓桓州一事乃是算计,是吗?” 闻言,沈鹤朝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心中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孟少卿果然聪慧。” 得了肯定的回答,孟归宁倒没什么可意外的,却也不由得冒出几分火气,又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我既答应与你合作,便绝不会反悔,你……” “可那并不绝对,”沈鹤朝截下她没说完的话,神色镇定,“我要将所有都握在手中,绝不允许有半分差池,而你,便是那个变数。” 不待孟归宁开口,他又接着道:“岷林和桓州的人我都已保下,你不必如此。” 听到这话,孟归宁指尖微颤,定在原地,半晌,才又开口,“果真是好算计。” “可即便是如此,我也该与你说一声,多谢。” 沈鹤朝看向她,似是对她的态度并不意外。 他算准了孟归宁此人重情义,绝不愿莫名害死这些个跟了她许久的属下。 与他合作了这么些时间,或是无奈或是算计,但无论如何,她都与他脱不开关系了。 保下那些人,也是因为——此事有他的算计掺杂其中,那些人,不该因他而死,他也没资格,因一己之私,将他人性命置之不顾。 如今看来,他看人的眼光还行,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数。 “那……”沈鹤朝看向她,笑意深了深,“合作愉快?” 孟归宁看着他,只觉身心俱疲,却又觉得,这已经是她能走出的,最好的路了。 “合作愉快。” “说吧,”入了里间,孟归宁落座,抬眼看着他,眉眼疏离,“你费了如此心计逼迫我,总不能无所求。” “嗯?”沈鹤朝看出她的疏离,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若我说,要将岓南军变成私兵呢?” “殿下说笑了,”她的眼中没几分波动,对他这般一听便并非本意的话语并不太在意,“说点现实的吧。” “孟少卿怎知我在说笑?”沈鹤朝坐下,笑了笑,“若我此言并非玩笑呢?” 孟归宁心下暗叹,倒的确是对这位岐王殿下答非所问插科打诨的功力有几分佩服,却也只得开口,“你知晓我不会同意。” “我要你,掌控上邑。” 上邑,諭阳边境,如今萧既驻兵于外之处。 “为何。” 此事非同小可,孟归宁感叹这位岐王殿下话题转折的生硬而突然,面上却也带上几分凝重。 “我当日与你所言并非父皇之命,你应当也知晓,否则不会仿若忘了一般将此事抛诸脑后。” “而父皇并未与你下令,则是因为萧既只传过那一道消息,便再没了响动,”沈鹤朝直直盯着她,半晌,又道,“如今,你等不得了。” 孟归宁听出他话外之意,神色暗了暗。 “上邑绝不太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边境需得安宁才好。” 说着,沈鹤朝指尖下意识点了点桌案,发出几声闷响。 “上邑太远,于我而言有心无力,鞭长莫及,而你马上要动身前往,父皇绝不会令你孤身,上邑兵权你至少能沾染几分。” 说着,沈鹤朝看了看她,见她垂着眼,神色中瞧不出些什么,便又接着道。 “上邑守将上月重伤如今仍是卧床,父皇还未来得及遣人顶上,这人虽不会是你,但我也不指望你能真的将整个上邑掌握在手中。” “但,”他声音低了低,眼神却显出几分狠意,“需得有几分掌控力才是。” “我绝不允许縉安那些个老贼,坏了我諭阳基业。” 孟归宁抬眼看他,半晌,应声道,“好。” 闻言,沈鹤朝面上浮出笑意,“多谢。” 孟归宁不欲多言,神色冷淡,“我没有别的选择。” 沈鹤朝对她这赌气一般的言语不置可否,心下知晓她向来这么个别扭性子,便没有拆穿她明明被说服,心中愿意,却非得装作被迫的模样。 “上邑我虽部署不多,却也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