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隐隐皱眉。 这是细微到几乎不可查的态度变化。凭她之前几次进食的表现,只要她能主动咬他的脖子,就不会选择手。 他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她还在持续收紧力道,他向后仰了点儿,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伸手摸着她的藤蔓安抚她。 “听话,先忍一忍。”裴寂轻声说。 弥依盯着他。不放开他也不回答。 “圣锥只要被催动,就会污染我的血液。至少再等上一个小时。”他解释,“不然你会不舒服的。” 弥依还是没说话。她的眼神在他手上和肩颈之间来回扫,好一会儿终于问出来:“你没骗我?”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弥依抽了抽鼻子。她不死心地又贴上去,嗅他身上的气味。裴寂拥住她,她却把他的手臂推开缠死,直接往上举,想扣在他头顶。 这是一个完全失去掌控权的姿势。裴寂本能地挣扎。弥依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看他,目光里全是委屈。 他态度松动,挣扎的力度也骤然减小。眼看弥依要按上来,防火通道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了。 穿着正装的布达尔冲进来,刚好和裴寂四目相对。 弥依根本没回头。现在谁进来她都不在乎。裴寂也没什么表情。但布达尔懵了,布达尔看着弥依小姐爆出藤蔓把他老板的双手举过头顶,瞳孔地震:“……小姐……裴总……” 裴寂被按在墙上的手微张,卡巴拉之轮落进他指间。“说。” 都被按着了,他语气还是冷静又平淡,甚至没有试图把弥依推开。布达尔一边佩服他老板竟然能处变不惊到这种程度,一边擦着额角沁出的冷汗:“艾略特大公和他的宿主被某种力量救出去了,虚空室塌了一角。” “嗯,知道了。” 布达尔却声音压得更低,眼睛都要瞪裂开,手指着门外:“——外面全是记者!” 裴寂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手一动,弥依趁机狠狠把他摔回去,甚至咬了他的手臂一口。他猝不及防被咬,闷哼一声,低低地喊她:“弥依……” “他生虚空了吗?”弥依问,“他把你是血族的事曝光了吗?” 布达尔在她背后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但弥依根本不需要等他的回答,如果真发生了这种级别的麻烦,他们都不会是这个反应。她又问:“记者来这里是因为公司有丑闻吗?” 布达尔犹豫着回答:“不是,其实是他们想要采访……” 弥依瞬间勒紧裴寂的脖子,声音发狠:“那你慌什么?!” 她这会儿比拿着赫轮威胁李清年要凶得多,眼圈发红,紧咬着牙,甚至柔和的脸蛋都透出了狠厉。李清年和尹玲的警告在她烧糊了的大脑中发酵,她藤蔓上叶子飞速生长,带着长长的尖刺。 他对她的关切早就超过了正常男女关系的阈值,只是她从来没想过索要承诺和保证,更何况公开。 如果记者闯进来,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掩盖她的身份,挡住她的脸和藤蔓,他们只会认为裴寂的身边存在一个暧昧的人类女人。 这样他都不愿意,他到底在慌什么? 弥依在此刻绝不肯暴露一丝不安全感,她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想,他很可能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下,他的行为她永远无法预料,思绪也不会被她猜透。 而她却已经在真实地付出感情,真实到她说上半句,他就知道她下半句要讲什么,真实到她简单的内心世界被他一眼看穿。 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不论在她死前还是重生后。从背叛她的扎洛,甚至到她那个全世界最垃圾的前男友孟恩——只要关系还没有彻底破裂,他们的行为总在她的掌握中。 她不控制他们,也不强求他们做任何事,那是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他们不会做,或是做不到。她手里一直握着一条底线,尽管那底线极低,而且完全透明。 可是裴寂有点太例外了。 弥依从不会想要控制别人。但此刻愤怒夹杂疯狂的饥饿,以及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她很想很想看见他的思维,每个字都读清楚,然后掌握他,或者彻底驯服他。 她笑了一下,用藤蔓死死缠住他,又问:“被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你会很难收场,是不是?” 弥依收了力道,不会让他彻底窒息,也不会让他说不出话。裴寂被迫抬着头,愕然望了她一秒。 “……不是的。”他说。 弥依说:“不是吗?” 已经有藤蔓向下伸过去了。裴寂能感觉到那种暧昧的磨蹭中夹杂着近乎复仇的欲望。他皱了下眉,轻声说:“弥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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