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左右扭头,观察着四周保持静默的修士,神态各异。有些人分明与她素不相识,听着周边燕山弟子低低的啜泣却也跟着落泪,反倒是那些个从前见了她便满脸谄媚献殷勤的,面上看不出半点悲痛。 她忽然想看看凌昭是个什么表情,刚转回头就被他按住脑袋,怎么也动不了了。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那一道悠远的钟声才散尽,为首的唐珂抬起头说道:“诸位若得空,可进洞府内上柱香;若要下山,下了飞云峰就有弟子引路;如有闲暇,不妨在日照峰小住几日。”说完他又躬身一揖,以表谢意。 凌昭按在她脑袋上的手这才拿开。 陆续有人领了香烛进入洞府,宣禾也想回去看看她院子里的新种下的花草长势如何,但她明白,凌昭多半是不会去的。 凌昭走到附近的山亭坐下,俯瞰着山下缭绕的云雾与踏着云雾下山的修士,宣禾猜他是要等人散了再下山,不料过去没多久,他竟起身往洞府方向去了。 凌昭从弟子手上接过香烛,将宣禾放下,进去前特意嘱咐她道:“跟在我身后,不可以乱看乱摸。” 宣禾还沉浸在惊讶中,他只好又问了一遍:“明白吗?” 宣禾这才点了下头,抓住他的袖口。 她的洞府是一方不大的庭院,翠竹环绕,内里布局一如往昔。院落里悬满了白灯笼,背靠崖壁的那间屋外也挂上了白布,灵柩就置于屋内,里面只放了一块能证明她身份的腰牌。 灵堂上立着一面铜镜,镜中显出她过去那张脸,宣禾对自己的美色略作欣赏,很快挪开了眼。 看久了怪渗人的。 她听话地站在凌昭身后没动,看他沉默着给自己点了柱香,接着什么也没做,转身就带她离开。 这让宣禾十分困惑,一时想不通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或许是因为她“死了”,许多事情便不需要计较了,谁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走出灵堂,外边雨势又大了些,阴风阵阵,豆大的雨点打得整个庭院中的白灯笼剧烈摇晃。 凌昭牵起她走出去,庭院中停留的人已不多,朦胧雨幕中,一人打着伞向院中走来。 宣禾看着那抹逐渐靠近的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分外熟悉,甚至不用看清伞下那张脸,她已能认出这是谁。 她步子迈得小,凌昭已学会迁就着她,牵着她慢慢走,距离缓缓拉近。 她觉得自己应该兴奋或是紧张,然而都没有,她的心底平静无波。 宣禾仰起头,看那人从身边走过,擦肩而过那一刻,他也低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瞬间的交汇,又在瞬间分离。 “凌师兄!”还未走出洞府,宿青先迎了上来,“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下山去了!” 宣禾被宿青一句话拉回神思,低下头看着鞋尖。 凌昭道:“我来上柱香。” 宿青没想到他会进来这儿,四处找不见人才想着来此一试,他带回了唐珂的话:“唐师兄今日抽不出身,问凌师兄可否等他一夜?倘若可以,明日午时日照峰上见。” “那我便在日照峰上候着了,麻烦你再通传一声。” “分内之事,师兄太客气了。”宿青拍拍胸脯。 二人正客套着,刚在宿青口中“抽不出身”的唐珂忽然毫无预兆地冲进洞府中,淮玉跟在他身后,再往后,是扶着腰跑来的崇光师叔,他们在灵堂外顿住,向着大开的门内看去,神色凝重。两人的谈话被打断,也跟着看过去。 唐珂注视着门内之人,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来找她。”陆会章走到屋檐下,檐外滴落的雨水擦着他的衣裳落地,只差一点就能将他打湿。 洞府中顿时鸦雀无声。 双方隔着重重雨幕对峙,见他迟迟没有后话,唐珂笑了:“她在永陵郡等你时你不见她,出山降魔时你护不住她,人死后你才想起来找她?” 陆会章对他的质问恍若未闻,自顾自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碎玉,摊开掌心,那玉便自己漂浮起来。陆会章凝视着它,如痴如醉:“唐珂,她没死。” 唐珂皱起眉,断然道:“我看你是疯魔了!飞云峰是师姐的洞府,处处有她的遗迹,这能说明什么?” “和他废话什么!”淮玉一步上前,怒道,“陆会章,你来也来过了,不必我再差人送你下山吧?我告诉你,我燕山不怕你陆家,你让我师姐死后还不得安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淮玉啊……”崇光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拉了拉她的手臂。 “崇师叔,”陆会章没有计较淮玉的无礼,转头问崇光,“师叔可还记得今天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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