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去燕山的路途不远,凌昭没有即刻出发,而是又歇了一夜,正合她意。 是夜,待凌昭入定后,宣禾魂魄离体,有了前一夜的教训,她不敢飘得太远,徘徊在凌昭左右。 她已经能熟练驾驭这具来去自如的“身体”,一点一点接近凌昭,还未触到他身周的灵气,便能感觉出其浑厚。 凌昭破境不久,体内灵力激增,尚未稳定,需要他慢慢消化。此时正是他虚弱的时候,不仅让唐珂钻了空子,也是她窃取他阳气的好时机。 再者,凌昭已至化神境界,灵力充沛,分她一些于他而言无伤大雅。虽是她不问自取,却对他几乎没有妨害,宣禾从前不耻于如此行径,可她无路可走,只能无耻一回了。 大不了,大不了她日后还他。 说服了自己,宣禾再贴近他,阴阳相吸,无需她做什么,凌昭身边的白光便自然而然流向她。 她控制着距离,只辟出一条灵力输送的“道路”,细而窄,一点点吸纳。灵力遁入她体内,走了一个周天,宣禾浑身舒畅,沉寂已久的灵海如同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 宣禾灵识尚存,剑之一道,她已近彻悟,牢牢刻在她的灵魂里,只要能把魂魄修全,捡回五百年的修行自是不成问题,以当下情况判断,这时间似乎比她预料的还要短得多,只怕那具身体的成长速度都赶不上她补魂的进度。 她大喜,极力保持镇定,以免一时贪婪,惊动了凌昭。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宣禾疲惫不堪,几个时辰下来,她的灵海中已翻起细浪。 她舍不得回去,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精力耗尽,才依依不舍地飘回身体里,沉沉睡去。 * 翌日,宣禾又是被惊醒。 “啊——”刚被凌昭召出鞘的裁云一声惊呼,将困倦的宣禾吵醒了。 她掀起沉甸甸的眼皮,眼前大亮,阳光透过窗格洒在床前,从而能获知,时候不早了。都怪她昨夜太贪心,竟累得一觉睡不醒。 可她为何还在床榻上?凌昭一直在屋内么?再不赶去燕山,还能来得及? 她满心疑惑,转而听裁云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样?什么样? 宣禾扭头看向裁云,裁云正惊骇地盯着自己。 看着他的神情,宣禾心生不安,想动一动,低头发现身上正盖着被褥,她伸出手来,未及掀开被褥,一只手及时将棉被压在她颈下,使她无法动弹。 凌昭躬身在她床前,挡住了日光,那只手并不拿开,对裁云道:“去置些衣物。” 裁云怔怔地点了点头,关上房门离去。 听得那一声关门声,宣禾把目光从凌昭手上移回自己手上,她露在外的手臂有些微凉意,转眸一看,白净的手臂上堪堪挂着一块灰色麻布。 这不是她昨日穿的衣裳么?怎的破了? 下一秒,宣禾惊觉,自己那只肉乎乎的小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瘦小纤细的手臂,她握握拳,再舒展开,是几日来不曾有过的灵活。 她猛然醒悟,吸纳过灵力后,她的身体竟然也跟着长大了?! 颈下被凌昭按得喘不上气,宣禾呼吸急促起来,凌昭发觉,挪开手道:“别动,等裁云回来。” 不用看也知道被褥下什么光景,宣禾听话躺好,心中没多少喜悦之情,想的却是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凌昭。 一夜之间忽然长大,她无法再装成一介凡人,凌昭不当她是妖怪就不错了,她该怎么解释? 除了装傻充愣,宣禾竟一时也想不出法子,临时编谎话诓他一定错漏百出,骗不过他,如实招供更不可能。 宣禾头痛欲裂,躺着转过头,凌昭背对着她立于桌前,一动不动。 她想着,适才他同她说话时,他似乎不再像昨日一般耐心,语气都冷了几分,与他们从前见面时如出一辙。她不待见他,装也不装;他只在重要场合出于礼数,冷冷问候一句,不在乎她是否给面子答应。 他一定笃定了,身上禁咒多半和她有关,她和他不一样,不只是个纯粹的苦主。 想不出解决办法,宣禾放下手臂躺平。 罢了,凌昭怎么想的与她何干?她打死不认,他信不信又能怎样?禁术未解,他还是得和她绑在一块儿,他若敢狠下心,一剑除掉她这麻烦,会不会连累及己身还未可知,他敢冒险么? 凭宣禾对他的了解。 …… 似乎真敢! 当初凌昭修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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