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牵走换钱。但绳子栓得太紧,他们的小刀割不断,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计划。 “哦,原来他叫小十,你叫小九,”江恩桃拖长语调,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忽然,她手起掌落,稳稳拍了小九一脑门。 小九明显一怔,他哪里料到这个大姐姐会如此心狠 ,突然发难。哇地一声,他又哭了出来。 小十也跟着抹泪豆子。 “我的东西,你们不经同意,也敢乱吃?”江恩桃顶着霜那种面无表情的冷脸,强忍着头疼,心中无限惆怅。她叹气道:“冤有头,债有主。是你把我带进来的,现在不欺负你,等以后出去,机会就少了。” 两个小男孩吓得一脸青白,互相抱着吱哇乱叫,转身窜进了夜色中。 …… 第二日,江恩桃一早便醒了。昨日做“江恩桃”,不做“霜”的时间太多。她大脑一阵昏沉,只得放弃平日雷打不动的辰时练剑。 天空并不那般蓝,软绵的云朵渐渐呈现出一派灰蒙。 江恩桃牵好白马,受霜的意识所控,打算出门,再去几间铺子寻找好剑。 哪知,刚跨出门槛,便见一白色素衫的少年,正起抬手,露出一截苍白手臂。他的手中,立着一方镂金错彩的剑匣。 “雪公子?” “霜姑娘,昨日回家后,我思来想去,你既喜欢剑,便一定会喜欢我这个礼物。我这个剑匣,乃我十二岁时亲手所做。剑匣轻盈,里面能装二十把好剑。” 江恩桃惊了。 这个雪,小小年纪,与刚见一面的女子周旋,竟然都如此贴心实意么? 她委实想象不出,“雪”的壳子下的陆茂之,现在是何表情。 江恩桃顶着霜的意识,默了默,她认真打量一阵剑匣,坦然道:“不用,二十把剑,并不够我装。” 江恩桃:“……” 她默默欣赏着雪一脸猝不及防吃瘪的表情,顺便怜悯了下,意识快要分裂的自己。 雪愣了半晌,仍是挤出笑容,闷出几个字。 “好,霜姑娘,以后我定会努力。” 江恩桃“嗯”了一声,牵着马匹继续出门。 雪见她要走,连忙拦住她,“霜姑娘昨日承诺请我喝酒的事,不知还算不算数。” 江恩桃愣怔片刻,顶着霜的意识,睫羽凝着水珠,轻轻应了一声“好”。 …… 两人来到铸剑镇最大的食肆。 葱泼兔、鹅鸭排蒸、蟹釀橙、栗仁蜜糕……满满一大桌。 江恩桃取出随身带着的银制小酒壶,将酒液慢慢倒进一枚洗净的白瓷小杯中。 雪取了白瓷杯,仰头一饮。瓷杯很浅,他很快饮尽,眼神也慢慢变得迷离缥缈起来。他歪着脑袋,含糊无邪地开口:“霜姑娘,这枚点心不错,你快尝尝。” 食肆的店小二间或上菜,仅仅扫了江恩桃一眼,便忍不住叹道:“像啊,真像。姑娘你,真是泼天的福气。” 江恩桃并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没头没尾地说,她顶着霜的意识,冷言道:“什么泼天福气?” 店小二却自顾自嘿嘿一笑,伏低背,语焉不详道:“姑娘要是笑起来,就更像,更有福了。” …… 等到雪酒醒,他的脖颈都醉得红透了。 他将双臂撑在两侧,努力让身体保持一些平衡后,再摆出两根手指。 “霜姑娘,你答应请我三顿酒,眼下,还差我两顿。” 江恩桃想,这个人还怪实诚的。说了请他喝酒,便只是喝酒。一桌菜钱,他早早付下。 其他倒没什么,江恩桃只是有些担心,她应该怎样与“雪”身体里的陆茂之取得联系。 正在这时,眼前的雪叩了叩木桌的榫头。 江恩桃敏锐意识到,此前她偶然见过,陆茂之也有过这种动作。 于是,她也试着叩了叩木桌的榫头三下。 …… 寅时,江恩桃被簌簌脚步声所惊醒。 她睁开眼睛,手背一揉,以为又会看到小九小十那两个小男孩。 结果见到的是“雪”那张依然漂亮,但不复热情生动的脸。 江恩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啧”了一声,狐疑地打量一遍,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你,是陆茂之陆师弟?” 眼前的“雪”点了点头。 江恩桃觉得新奇又惊讶,问道:“陆师弟,你怎么挑这个时辰来找我?”
默契(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