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叹息在风中飘过。 “只可惜,你这样的人完全配不上它。” 凛然冰寒一触江恩桃的剑,瞬时便被豁然劈开成一道白光,反折向那人胸膛。 江恩桃脚地云步一旋,刷地起势,动如闪电。她手捏剑花,一剑快似一剑,分明剑势轻灵无极,没有一点杀机,但不影响澎湃剑意自剑身汹涌迸发。 形如白虹之贯,声若游龙之吟。人与剑同时飞来,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人,谁是剑。“游龙”步步欺近,绕着“寒冰”上下翻转。剑锋相击,以招拆招,不到十招,江恩桃剑势一挽,“游龙”狠狠咬断“寒冰”。 随着噇地一声震耳欲聋声响,那人已被击落下了演武台。 江恩桃收敛剑势,长吁一声,心道好险好险。 这剑她练的时间不久,刚刚差点没控制住,差点直接把对方劈成了两半。 她又望了玉台一眼,想着还好没给师尊丢人。 “第二百五十号,江恩桃胜。” 江恩桃走下演武台,行至那人面前,不及观察他的表情,她蹲下来,慢条斯理用剑尖削去了他几根微须。 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 那人痛得龇牙咧嘴,目光如淬了毒的刀,看她的眼神尽是不甘与惊诧, “江恩桃,你先是拿护心草算计我,后又不过仗着一把好剑赢了我。世风日下,你的种种下作大家都看在眼里,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你不以为耻就算了,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不肯放过,还要步步紧逼上前来折辱我?” 江恩桃想也没想,丢回去一句。 “对别人下死手时,你怎么不这么想?” 一来二去,江恩桃也算摸清了这人脾性,打得过,他就斗狠。而对自己偶尔不利时,这人总爱搞这些道德绑架的说辞。 简直又当又立。 江恩桃冷笑了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大家都是凡胎肉眼,爹生娘养的。恕我实在没看出来,你的发肤究竟哪儿比别人的发肤高贵?” “呸。” 眼见江恩桃不上套,那人又啐了一声,压着嘴里的血腥气道:“不要脸!有本事,你换把普通的剑,择日再与我比一场?” 江恩桃摇头道不必。 她也不分辨,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十分坦然,一字一句笑着道—— “这位兄弟,你记好了。不要脸,也是我的本事之一。” 江恩桃抚摸了下自己的剑柄,她心下突然有了很多感慨。 …… “啊,怎么会不是陆大哥你的……”方显扬话没说完,便尴尬地别开了脸。 陆茂之凝着她的剑,目光稍黯一瞬后,很快恢复如寻常。 底下众人激动得直发抖。 刚刚打斗太快,他们根本看不清江恩桃的剑长什么样子。直到现在,江恩桃走下演武台,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楚了她的剑柄上…… 阴文清晰篆刻着两个足以让他们砸掉下巴的字。 啊,居然是曳影! 据说它与剑谱排名第一的流采出自同一对铸剑夫妇。但因它失传太久,剑气至盛,此剑一出,其他所有剑都黯然失色。因此,它是连剑谱上都没有排榜的存在。 众人咂摸了一番后,又八卦地看向台上沈棠舟的方向。 沈棠舟被人盯得发毛,不自在问道闻息月,“息月师妹,你说这些人看到小师妹用的剑是曳影后,为什么都不约而同盯着我看?” 闻息月叹了一口气,表情在阴影中显得有些脆弱难堪,她不自然幽幽道:“曳影与流采本是一雌一雄一对对剑,棠舟师兄不是知道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今日观之,虽然出自同一对铸剑师之手,但曳影这雌剑,确实比流采这雄剑厉害多了。”沈棠舟点了点头,见底下的人仍是朝他的方向探头探脑,他猜测道:“难道,他们是觉得师尊对我不公?” “ 说实话,我开始也很羡慕小师妹。谁不想拥有更厉害的剑呢?”沈棠舟吐了一口气后,又认真道:“可一想到小师妹身弱,师尊选择把更好的雌剑给小师妹护身,其实也无可厚非。最好的剑,只有一把,事实便是如此。无论给谁,另一个人都会有缺憾。我是师兄,缺憾留给我,总比留给小师妹好。师尊愿意给我流采,足以说明他对我的重视。再说,小师妹她今日的表现,也很争气,师尊要是看到了,一定很是欣慰。” 闻息月:“……” 棠舟师兄他,怎么好像跟所有人都不在一个频道……
剑试(二)(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