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一个画展,把画上交给人委员会就结束了,作画人又不用亲自参展,尴尬什么? 原田垂下眉眼,炭笔的笔尖在画纸空白的地方突兀地添了两笔,最后摇了摇头拒绝了南里的请求。 “可是——” “我的画是上交不了委员会的。” 原田将炭笔搁在画架的空槽内后,突然抬手撕掉了画纸边缘的美纹胶。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算画再多画,也不可能被人看见的。” 因为明天就是暑假,美术教室内除了南里和原田已经别无他人。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原田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 南里想说些什么去安慰一下现在的原田,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截停了。 原田侧过身,抬头看着南里的眼睛说:“南里,我身上有污点,即使是把画纸全部涂黑,也遮不掉的污点。” 有些事情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远比文字上的冲击力更大。 说这话的时候,原田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在说【今天的乌云有些密,不过明天估计就能出太阳了。】 可南里却觉得她好像深处渊底,周围是破不开的黑暗。 “所以参展的话,你还是一个人吧,今天还来得及报名。” 南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 她看向墙边,那里放着原田一直在用的画夹。 画夹张开了一定的角度,里面存放着的都是原田的作品。 南里曾有幸看过一部分,很多画的构思都很新奇,是一定会受到别人赏识的那种作品。 南里踟蹰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追问:“那件事不是没有定论吗?为什么就不能参加画展?” “啊……你果然都知道了。”原田勾起唇角,“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呢?我试了好多次,可我画的那些画全都石沉大海,有些堆在了角落,有些甚至没还给我。” 美术教室内,空调依旧忙碌地运作着。 偌大的空间里本来应该听不见它的声音,此刻却显得尤为清晰。 南里忽然意识到,有些人不是天生就这么倦怠,而是被时间磨平了骄傲。 可能是没了画画的心思,原田没一会儿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走之前还让南里不要想太多,难得有了点学姐该有的样子。 南里看着拉上的教室门,抿紧了唇。 她总觉得自己这次自己或许应该多管闲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