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碎裂的玉石捡了起来，即使被划破手，鲜血直流，也没有扔下它们。

男孩从花园离开，回到了前厅，血一直顺着他的手流下，滴落在地上。

“小再，你在做什么？”

男孩被一个少年喊住了，少年是时值十五岁的顾止书，男孩是七岁的顾安再。

顾止书皱着眉，厉声喝道：“把手伸出来。”

顾安再脸上仍旧带着笑，将手摊开，染血的玉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顾止书蹲了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却轻柔了很多：“你想做什么？”

顾安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把它们扔掉。”顾止书命令道。

“可这是大哥送我的礼物。”

“它们已经碎了，不再有任何意义。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块。”顾止书站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做，不再同他说话，匆忙离开了。

顾安再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玉石，低声自语：“没有意义…”

但他最终也没有扔掉，只是将它们攥得更紧了。

他继续往前走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将玉石连带血液一起装了进去。

他坐到了桌前，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下，顾安再放下书，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又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顾家的宅邸很大，七岁的顾安再走了很久，才走到用餐的【茴香邻】。

两个中年模样的一男一女坐在最前面，旁边分别是顾止书和另一个少年，顾安再的二哥——顾安冉。

顾安再依次行礼：“父亲、母亲，大哥、二哥。”

女性招呼着她：“小再来了啊，快坐下。”

男性则表情严肃：“知道你哥哥回来了，还来得这么迟。”

“父亲，小再毕竟还小。”顾安冉是席间唯一还有笑容的人，“小再，来二哥这边坐着。”

顾安再听话地走了过去，一家人沉默地开始用餐。

饭后，两个帮佣从里屋走出，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男性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孩子，最后将视线落在顾止书身上：“止书，这次回来后，你又要离开吗？”

“是的，我还想带着小冉和小再一起去躺繁州。”顾止书点了点头。

“我不想走，我不想行路。”顾安再小声说了一句，幸而只被他身旁的顾安冉听见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顾安再不要再说。

“这样啊…”男性略微思考了一下，“带他们出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易巽，小再还小。”女姓眼带担忧，看向了年幼的顾安再，“他的状况也不适合出门。”

顾安冉反驳道：“不出去走，只会更糟糕。”

“被困于一方天地之中，不会知道世界之大。”顾止书也看了过来，他之前就发现了顾安再眼下的青黑。

顾安再抬眼看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情绪：“我不想知道。”

女性的眉头皱了起来，忧愁从眼底溢出：“小再…”

顾止书没有一丝动摇：“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会带着他们两个离开。”说完，他拂袖而去。

顾安冉也带着顾安再行了个礼，离开了茴香邻。

“止书确实长大了啊…”顾易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着气，“枫梧，孩子们都要长大了。”

顾安再仍由哥哥牵着自己的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顾安冉柔声劝道：“小再，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意义吗？或许出去，就能找到。”

“二哥，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顾安再没有抬头，眼睛看着前方。

“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义。”顾安冉抬起头，“寻找意义本身也是一种意义。”

顾安再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顾安冉帮他收拾完了行李，又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小孩点起灯火，看着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温暖炽烈。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火焰，一下子被火焰吞噬掉:“疼痛也是一种意义，它告诉我我存在着。”

他抽出了手指，稚嫩的指尖被火烧得焦黑，他只是眨了眨眼，伤口就恢复了。

他不自觉地用了恢复的术法。

顾安再缩下了椅子，整个人躺在地上，冰冷的木制地板很干净，帮佣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躺在地上，每天都会将它们擦拭干净。

“你们的意义是什么？”顾安再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