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看着天神一般的武松,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逃生之路就此打开。
姜望刚准备钻过闸门,可又突然停了下来。
“好汉,城楼上那位好汉可是与阁下一起的。”姜望道,“我等走了,他又该如何脱身?”
“你直管出城,我自有办法。”武松没想到,如此危急关头,姜望居然还惦记着城楼上的柳如烟。
姜望点了点头,从闸门下一闪而出。
见姜望出了城,武松又猛提了一口气,身形一动,庞大的身躯如狸猫般蹿了出去。
武松刚一落地,身后的千斤闸便轰然落下,溅起一片雪泥。
姜望刚想上前道谢,武松却并未搭理他,而是转身又向城墙边奔去。
令姜望吃惊的事又发生了。
只见武松纵身一跃,便攀上了城墙,接着脚下一点,左右双替,转眼之间手已经扣住了城墙的墙头。
姜望惊讶地拾头望去,太原府城的城墙高约两丈有余,可这大汉却在两三纵之间便飞上了墙头,此等轻功,他是闻所未闻。
不过,有了之前力举千斤闸的一幕之后,姜望对武松的飞上城墙表现也不算太意外。他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城外四野白茫茫一片,见不到任何身影。
城楼之上,武松如神兵天降,双刀一出,立即杀得金兵四散奔逃。不消多时,围在柳如烟身边的金兵已死伤大半。
那名百夫长还不甘心,抡起手中狼牙棒就朝武松扫来,口中还叫喊着武松听不懂的番语。
“找死!”武松低啍了一声,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百夫长脸上。
此时,那百夫长的狼牙棒刚抡到一半,却停在了半空。一把戒刀已从他胸口穿心而过。
百夫长的眼晴瞪得很大,他临死也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何武松的身形会如此之快,比他手中的兵器还快。
百夫长一死,余下的金兵也纷纷后退,只是远远地盯着武松,却无人再敢向前。
武松也不理会,直接一把拉住了柳如烟,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在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武松低声道:“烟儿,随我再飞一次如何?”
“求之不得。”柳如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嫣然一笑。
在一众金兵的众目睽睽之下,武松拉着柳如烟纵身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临风傲雪,比翼飞花。
城墙下的姜望又看呆了。
城头上凌空飞下二人,宛如两只大鹏鸟掠过,然后飘然而落。
生死之地,却如此淡定从容。
“姓姜的,先离开此地再作计较。”武松走到姜望跟前道。
“好!”姜望定了定神,跟着武松二人一路向南奔去。
眼看着三人消失在雪野之中,乌延里真站在墙头,双眉紧锁。那条大汉虽然头戴斗笠,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但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完颜宗哲的脸色更不好看。
虽说骁南卫千余
人已被围歼,但最终还是让姜望逃脱了。尽管只有一人,却是最要命的一个人。
而且,为了围剿骁南卫,他也损失惨重。据属下粗略清点,太原府军伤亡了二千余人,若是再加上南门处遍地的尸首,怕是已经近三千之数。
要知道,太原府城中一共也有两万人马,这一下就折损了三千,也是令完颜宗哲心疼不已。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除了飞豹营有二百余人投降之外,由汉人和契丹人组成的白虎营竟然无一人肯降,尽皆战至最后一刻。
如此刚烈血性之师,即使在金军中也极为罕见。
当然,更令人完颜宗哲心焦的是,姜望这一逃,自己起兵之事很快就会败露。可是,向西夏借兵之事尚未落实,以自己眼下的兵力,若是贸然起兵,恐怕很难成事。
二百轻骑已经出城追击姜望去了,可雪下得太大,足迹转眼就会被大雪掩盖。能否追踪到姜望,完颜宗哲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速派快马,通知北去的沿路州县,盘查缉拿骁南卫叛军余孽,一切可疑人等皆不可放过。”完颜宗哲又下了一道命令。
他心里料定,姜望一旦脱身,必定会北返上京,去向完颜宗汗禀报,他务必要在路上将其拦下。
完颜宗哲思量片刻之后,还是不放心。他又将乌延里真叫到跟前,命他率神箭营乘快马速往宪州,守住这北去的要冲。
虽然姜望持有完颜宗汗的金牌,但完颜宗哲自信,只要他还在河东路辖境,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
武松等人向南奔出三四里之后,亥言也跟上来了。
众人会合之后,亥言提议改向东去,以便避开太原府的追兵。
于是,四人一起又向东走了十余里,终于在远处出现了一座集镇。
为了防备有金兵追来,武松让姜望将身上甲具卸下,然后寻得一处农家,买了一身衣服换上。收拾停当之后,四人这才进了集镇。
恶战一场,众人皆已经饿了。尤其是姜望,已几近力竭。于是,众人寻了一处酒家,要了些酒菜。
天寒地冻之日,酒家里客人不多,武松特意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