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臻脑子不太清楚,在昏暗的回家路上,又答应了范旻远另一个提议。 范旻远说:“明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近来很火的一部悬疑片,都快下映了,我还没空去看,明天晚上你陪我看好不好?还是你不喜欢看悬疑片,想看别的?你告诉我你喜欢的类型,我找找有没有正在上映的影片。” 简臻糊里糊涂地回答:“随便吧,我都可以。” 范旻远诧异地挑眉瞅着简臻,又问:“你下班了我来接你,先去吃饭再去看电影,怎么样?” 简臻顺从地回答:“嗯,好。”但表情似乎是呆滞的。 事情进行得过于顺利,范旻远不敢相信,谨慎地确认道:“说好了的,不许反悔啊,我电影票都买了。” “嗯,不反悔。”走过一盏路灯下,简臻呆滞的表情一览无遗。 范旻远略有些趁人之危的亏心感,给自己找补了一下:“明天早上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不想在晚上和我出去的话,我们就改时间。” 简臻点点头。 到第二天早上,简臻经过长时间的冷静和不算甜美的睡眠之后,头脑清楚了许多,她并没有反悔。 在范旻远忧心忡忡地发来询问的微信时,简臻明确地回复,“今晚的安排不变。我下午六点下班,麻烦你来接我了。” 两人一起正常地下班,正常地随便在一家面馆里吃晚饭,正常地进到电影院检票入场,正常地找到位置坐下。 但简臻看电影时的表现很反常。 简臻从影片进行到三分之一的阶段就开始抹眼泪,并随着影片的播放而越哭越厉害。 此时播放的内容是凶手的童年回忆,不凄惨,凶手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里,父母皆是普通人,对凶手亦十分关怀疼爱,只是凶手生性残暴冷血,不为那些人间温情而左右。 这一段内容旨在体现变态杀手天生的不可理喻、不与人类社会相融,影片的原创班底不希望观众给凶手的残暴冷血找寻为大众所接受的原因,不希望有观众妄图去对凶手产生理解与共鸣的情绪,这不是一部诉说人性的作品,而是一部诉说兽性的作品。 范旻远就着巨大荧幕泛出的光亮不断地扭头看简臻,又困惑地坐直,抬头看了一圈前后左右的观众,没发现有谁的脸上带着任何悲伤神色。 他不太明白,阴森恐怖又刺激的悬疑片有什么可哭的。 然而简臻就是哭得厉害,她手里攥着一团纸巾,频频擦泪。 “哎呀!”简臻忽然轻轻惊呼一下。 范旻远立刻凑近了些,悄声问:“怎么了?” 简臻吸吸鼻子,悄声答:“一边的隐形眼镜被我哭掉了。” “啊……”范旻远低低应了声,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旻远双眼视力始终保持在可以去考飞行员的健康程度,这辈子没戴过隐形眼镜。 他回忆片刻,印象中似乎曾经听谁说过,只戴一边眼镜的话会发晕,便问简臻:“你会觉得难受吗?要不我和你先出去?” 简臻也往范旻远的方向凑近了些,说:“没事,我把另一边的也摘下来就好。” 出现了小插曲也止不住简臻的哭泣,简臻说话时哭腔很重,并不能自控地时不时抽气。 说话的气息与哭泣的气息,边缘都蹭着范旻远的脸侧而过。 范旻远的心一颤,不自觉地又往简臻那边微微靠近。还有一指距离,他们就会在视觉上完成耳鬓厮磨这个词。 范旻远抬眼凝视,能看见简臻被沾湿的睫毛,脆弱,却又藏着一分倔强,很诱人。 他想继续和简臻说话。 “看得清楚吗?”范旻远看着简臻,轻声问。 简臻没有注意到范旻远的目光,只盯着屏幕回答道:“挺模糊的,字幕看不清,但看人还算可以。” “你……” 范旻远没能把话说下去。 简臻坐回去了。 她继续对着屏幕抹眼泪,哭得动情又古怪。 范旻远继续看着她。 她似乎无论做什么都会招他喜欢,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臻一直哭到电影结束。凶手被绳之以法,屏幕开始滚字幕并用小窗口播拍摄花絮,简臻才抽出最后一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拎着一大袋用过的团成一团的纸巾,起身和范旻远走出影厅。 在外面的灯光下,简臻的脸一览无遗,范旻远嘴角含笑又语气关怀地问她:“怎么把自己哭成兔子眼了?这是喜欢悬疑片还是不喜欢?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提前问你的喜好,随便选的片子。” 简臻鼻音很重地指出范旻远话中的错误:“你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