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回家后,看到徐云甫也在,就和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边说边感慨:“罗月好好的高中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徐云甫安慰道:“好了,别去说她了,越说越心烦。” “嗯。”陈锦点头。 徐云甫说:“今天爸爸来厂里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 “他问我要不要钱。”徐云甫如实道。 “他问你要不要钱?”陈锦疑惑地重复道,“什么意思?” “他说可以给我钱。” “啊?” 徐云甫笑道:“我没要啊,哈哈。” “哎,你等等,他为什么问你要不要钱?” “他说我们家里要不要用钱。”徐云甫说,“他还挺关心我们的。” 陈锦沉默几秒,问:“他怎么不来找我?” “找你,怕你不要吧。”徐云甫说。 陈锦支着下巴,皱着眉头说:“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父女俩有隔阂,他才不愿意和我讲。” “没有吧。”徐云甫说。 “他虽然是我生父吧,但是谈及感情,我还是觉得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陈锦问,“你说他这样是不是生分的表现?” “会吗?”徐云甫问。 “我问你呢,你怎么还来问我?”陈锦问。 “哦,我想想啊,他就你一个孩子,想对你好,但你又什么都不缺,所以他对我好,就是对你好?”徐云甫说。 “你看他开桑塔纳呢,他是不是有钱花不掉?”陈锦问。 “车是男人的梦想啊。” “你也想要?” “当然了,不过也要等以后赚到钱。”徐云甫仰头道,“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挣到。” 陈锦皱眉道:“和你鸡同鸭讲了半天,我更心烦了。”说着去卫生间洗脸,准备睡觉了。 结婚越久,感情没有那么炙热后,就越发觉得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要完全迁就别人是不可能的,就像陈锦和徐云甫聊天,她不太明白刚买自行车就想买汽车,荒唐至极。 可她也懒得反驳,人总是有痴心妄想的,他做他的白日梦,一点都不影响她就可以了。 20多万呐,天文数字。 - 半年后,二人的判决下来了。 宋麒麟因绑架罪,流氓罪,投机倒把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宋应智因职务侵占罪,挪用公款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陈锦知道这个结果后,并没有开心,而是有些感慨,人的信念不足,终究会做了金钱的奴隶。 最近这段日子,物价飞涨,通货膨胀。银行的利率提高了许多,但还是无法抑制这个局面。 物价一上涨,连最初的万元户都不太稀奇了。 人们有钱就在买买买,市场上的商品少了之后,物价更贵了。 过了一阵子,徐云甫又失业了。 作为厂长,他的责任最大,他再一次一撸到底。 诚信做人是最基本的原则,在工厂运行上亦是如此。他将买设备的货款给了上游工厂,财务在账上,就没钱了,工人工资发不出来。他本想着收回一部分月结的销售货款,毕竟卖出去了不少。但是人家说,没钱! “别人也违约,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违约的。” 讨债几回,人家干脆就玩消失了。徐云甫无奈只能打道回府。 他和其他工厂负责人一起探讨。果然,事实就是如此,每个工厂相互欠账,都是三角债。 徐云甫焦头烂额,银行的贷款又到了支付利息的时候。 没钱,开不了工,越来越恶性循环。 厂长也别干了,他主动担责,那就是他的问题,愧对工友们对他的信任。 闲在家的时候,他拿出了很久都没使用的缝纫机,开始做衣服。 只有这份手艺,不会辜负他了。 他看到陈锦下班的时候,也不敢和她说话,生怕老婆生气了。 这日子过得真是窝囊,本来想着一飞冲天的,没想到爬到了高处,又重重地跌回原位。 这比没有得到过更难受,没得到过,不知道管理工厂,不懂得在事业上呼风唤雨的乐趣。一旦体验过了,再做回小裁缝,在心理上就是煎熬。 怕别人瞧不起,最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