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回到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拆牛皮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包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 一打开之后,一片鲜艳的正红色映入眼帘。她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徐云甫是哪里弄来的红色布料啊。 这是一条连衣裙,上半身被设计成像西装一样驳头的领子,带三颗白色的贝壳扣。裙子处设计了几条一公分的褶子,腰线处有一条相同颜色的窄窄腰带。 她上手摸了摸,手感不错,在灯光的照耀下,有湖水波光粼粼的效果。 “锦宝。” 她听到陈荣在喊她,赶紧将手上的裙子往抽屉里藏了藏。 “回来了?”陈荣问道。 “是啊。”陈锦转过身,心虚地和他眨眨眼。 “买回来了吗?” “什么?” “你不是说出去买蜜饯?” 陈锦光和徐云甫聊天,聊着聊着就忘记了,直到回到家都没想起这件事情。 “你不是说你那儿也有,自己买吧。” 陈荣心想着,刚才叫她别听是不是生气了,于是安慰道:“哥哥明天就走了,你有什么要我带的,我下次给你捎过来。” 陈锦没去接他的话,而是问道:“真的要结婚了吗?” “差不多吧。”陈荣说。 陈锦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内心有些失落,以前也盼着哥哥可以早点结婚,可是一旦真的知道这个消息了,还是会有点难过。 结婚之后,他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还会是别人的丈夫,再后来又是孩子的父亲。 她和陈荣从小一起长大,刚会走的时候就跟在哥哥屁股后头打转。要说别人家的哥哥都是调皮捣蛋的,但是陈荣不是,他从小就老成持重,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陈锦十几岁的时候,陈荣去别的地方插队,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再后来,他被分配到钢厂上班。 “先买一辆自行车,结婚要三大件。”陈荣数着手指说,“以前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不过手表和缝纫机她已经有了,就想着,买个电视机。” “你和妈妈说这事情呢?” “嗯,电视机可贵了,手里钱不够,问妈妈借一点。” “去看过了吗?要多少钱?” 陈荣抱着手,回忆道:“看是看过了,黑白电视,但是限购,你晓得吧,买不买得到还是个问题呢。” “没有工业券吗?” “嗯,买自行车也要的,我有几张,问别人借了几张,拼拼凑凑只有8张,剩下的只能在黑市上买了。” “黑市多贵啊。” “那有什么办法,总是要买的啊。”陈荣说,“一块钱一张。” “要是我有的话,我就给你了。”陈锦说,“没想到那么贵的。” “没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陈锦想起自己在服装厂上班一年存下来两百块钱,说道:“你要是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些。” “你还留着钱呢?我还以为你上次老提起要买一只手表,用掉了。” “想起来贵,就没舍得买。”陈锦说,“辛辛苦苦累了一年,都花掉了,还是有些不舍得。” 陈荣笑:“终于知道赚钱不容易了。” “那是,我的手指还被缝纫机压到了。”陈锦想起进厂前的雄立壮志,想拿厂里的巧手姑娘。但是,她的手却是没那么灵巧。比了好几次,连名次都没拿到过。 “我看看?”陈荣问。 “已经好了,留了一点点疤,不仔细看看不到的。” “那还是要小心,不过你在服装厂还好一点,在我们钢厂,人一不小心掉到炉里,人都没了。” “那么可怕?” “几千度呢,你以为。”陈荣说,“一下去就气化了,渣都不剩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陈荣最喜欢看报纸,说了一些新奇的事情,还有就是政策上的一些变动。 陈锦本来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的,架不住陈荣日日说,就耳濡目染一些。 听多了,总是能记住一些的。 第二天,陈锦穿着红色连衣裙就出门了。一路去集市的路上,不断地有人回头看她。 当电影的女主角是这样的感受吧,她心里偷偷乐着。周围人都是穿着冷色调的衣服时,只有自己穿了一件鲜亮的红色裙子,多时髦啊。 在集市里逛了一圈,脚上穿的黑皮鞋开始挤脚,于是她坐在凳子上将鞋子脱下来,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