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快明白了:“你是我舅?舅舅?”
他自然知道母亲偶尔念叨起来的舅舅,这舅舅确实很有流浪者的样子,只是他没想到,这舅舅这么自来熟,见了面一口一个大外甥地喊。
那人却一下子笑起来,笑得特别爽朗,露出一口白牙,在阳光下几乎闪着光。
他耸肩,笑着说:“对,你是亭笈,你是砚青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了。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居无定所,但偶尔我会看看报纸,也了解下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你很出色,我在国外的杂志看到你了,我也看到你妈妈的研究成果,她非常棒,你外公说得没错,她是能继承孟家的人,她果然没有让你外公失望!”
陆亭笈再无疑惑,他惊喜交加:“舅舅,舅舅,那,那我们赶紧进屋,这些年我母亲时不时惦记着你!”
谁知道那舅舅却道:“不要叫我舅舅,你难道不知道我名字,你妈妈中文名叫砚青,我叫希白,你直接叫我希白就行了。”
陆亭笈显然不适应:“舅舅,走,我们进家。”
说着,他已经喊道:“父亲,母亲,来客人了,我舅舅来了!”
谁知道进了家门后,出来的却是保姆满嫂,她手擦在围裙上,从厨房出来,她看到陆亭笈带来一个客人,忙解释了,原来孟砚青临时想吃糯柿子,陆绪章便陪着她出去街上挑选了。
陆亭笈见此,便让保姆先上茶水点心,准备招待客人,又要领着舅舅进屋,想着试着打打电话,看看母亲是不是带了移动电话,如果带了,就让她赶紧回来。
孟希白却是不慌不忙,他进了院子后,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番,满意地摸着下巴道:“我妹妹就是有品位,这个院子布置得非常好,我非常喜欢!”
陆亭笈解释道:“这是之前我姑母装修的,是挺不错的。”
孟希白颔首,笑着,很是欣赏地道:“看来我妹妹很会选人,她挑的人肯定做得好!”
陆亭笈:“……”
他点头:“对,有道理。”
陆亭笈先领着孟希白四处看了看院子,一边看着,一边随口问起来。
他知道母亲对舅舅颇为惦记,盼着能再见到,如今舅舅从天而降,他心里也自然很多好奇。
陆亭笈问起来,孟希白也就大致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原来当年他没有随同孟夫回来中国,一直在各处流浪,这些年足迹遍布世界各地。
二十年前,知道自己妹妹过世,他便做了一些事。
他摊手,很无辜地道:“反正我妹妹要活着的……”
陆亭笈听着心里懵懵的,他多少感觉这位舅舅的语言和思维体系与一般人不同,不过他有着和四儿相处的经验,况且从母亲那里一直听说过舅舅,一直知道舅舅风格特殊,当下也就见怪不怪了。
孟希白:“所以我做了一些事,你知道的,我做了一些事,果然你看,你妈妈这不是好好的?其实自从她活了后,我一直想来找她,不过我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办,没能过来。最近我有时间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们。”
他看着陆亭笈,惊叹:“当时我们分别,你妈妈还是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对了,你几岁了?”
陆亭笈:“我都二十四了。”
孟希白满意:“太好了,我竟然有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外甥,而且像我妹妹一样美丽!”
这么说着,陆亭笈让孟希白进屋,两个人坐下来,孟希白好一番说,介绍自己的流浪生活,介绍自己的打算。
陆亭笈听了半晌,多少明白了,这舅舅生性浪荡,居无定所,这些年估计也经历了一些寻常人听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打算叶落归根,过来中国定居了。
他自然是欢迎:“那太好了,等会我母亲回来,她一定很高兴!”
孟希白却挠挠头,叹息:“她不要生我气就好,她和你外公有点像,我其实有点怕她骂我。”
陆亭笈:“……”
他忙保证:“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母亲这些年很惦记你!”
孟希白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孟希白把他的家当给卸下来,陆亭笈好奇地看着那件乐器。
孟希白介绍道:“这个叫Vielle à roue。”
陆亭笈听到名字,便明白了,他懂法语,于是道:“我知道,这个在以前曾经被叫做地狱的音乐,后来到了十七世纪才被法国贵族青睐,这是一种古老的乐器。”
孟希白很满意:“对对对,你果然很聪明,噢,你继承了我妹妹的才华。”
陆亭笈听着这话,已经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自己这舅舅看来是非常宠爱妹妹的,什么都是妹妹好,别人的一切好都是因为他妹妹好。
孟希白又打开他的帆布包,里面却很简单,只有一个用布包着的水晶球。
陆亭笈好奇地打量着,却见这水晶球是海蓝宝石的,犹如大海一般的颜色,深邃神秘,通透无暇。
经营珠宝的他,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不过像这么完美的海蓝色绿柱石,这么大一块,毫无瑕疵,而且是这么鲜艳深邃的颜色,却是罕见的。
他打量着这海蓝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