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砚青叹道:“我倒是有心让他做,只是他到底年少,往常做的都是小件,并没有这种大型翡翠雕刻的经验,若是一个不好——”
她不想说的是,一个不好,就此毁掉卌七万种,那必然是终身抱憾,她冒不起这个风险。
陆绪章:“北玉不是号称有四怪一魔吗,实在不行,就挨个探访,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
孟砚青颔首:“也行,那回头都联络下。”
她之前之所以不想去找上北玉的这几位顶尖玉雕大师,也是怕卌七万种的确切消息传出去,她保不住这块宝石。
陆绪章:“我觉得你想寻名师,名师或许也想寻名玉,前几年,我记得北玉的那位王师傅不是还被评为人大代表吗,也都可以问问。”
孟砚青看他一眼,笑了:“你倒是很敢想。”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此旷世奇珍,必须寻那掐金琢玉的一双手,万万不能勉强。
陆绪章:“我也打听打听,帮你问问。”
孟砚青颔首,笑道:“嗯,靠你了。”
不过让孟砚青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琢磨着其它人选的时候,那天岳大师傅却突然来找她了。
是四儿扶着他来的。
孟砚青看到岳大师傅也是意外,那岳大师傅比起之前,更显沧桑老态,整个人形容枯瘦憔悴,仿佛站都站不住的样子。
孟砚青忙把他请进家中坐下来,岳大师傅进门后,却是问道:“我听四儿说,你从缅甸得到一块很大的翡翠,几百斤的翡翠?”
他问得很急,一双眼睛盯着孟砚青。
孟砚青心中疑惑,不过还是道:“是,我从缅甸买回一块翡翠原石,很大,大概几百斤吧。”
岳大师傅听到“几百斤”字样,饱经沧桑的眸子顿时射出锐光,他盯着孟砚青:“几百斤的翡翠原石,这么大的一块,这是什么原石,哪个坑里出的?出自哪儿?”
孟砚青看着眼前明显过于激动的岳大师傅,自然也明白,他猜到了。
他应该知道卌七万种。
当年孟家得到卌七万种,也曾评估衡量过该如何雕刻,而那个负责评估的,正是当时孟家麾下第一刀岳三,也就是岳大师傅的父亲。
只不过后来遭遇种种巨变,孟家倒台,卌七万种也流落各方,解放后岳大师傅进入北京玉雕厂时,两家已经再无往来,之前的那段往事再也没人提起。
她沉默地看着他,之后终于道:“不错,那是几百斤的,至于来源,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这块翡翠曾经流落在中国,之后被人带回缅甸,现在因缘际会,我从缅甸人手中收来了这块翡翠。”
岳大师傅听到“流落在中国”这几个字,明显情绪越发压抑不住,他嘴唇甚至是颤抖的:“上面,上面有字吗?上面写了什么字?”
孟砚青:“写了四个字,红色的,繁体。”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就那么看着岳大师傅,看着这个老人在自己提到这几个字时,眼中散发出热烈光芒。
仿佛这个枯瘦到几乎只剩下最后一滴油的老人,瞬间燃烧起来。
她薄薄的唇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卌七万种。”
岳大师傅听到这几个字,身体先是微僵,之后便突然颤抖起来,仿佛站都站不住,四儿见此,忙扶着他。
岳大师傅深吸口气,眼神中带着哀求,沙哑而颤抖地道:“带我去看看,带我去看看,我想看看,让我看看吧。”
孟砚青却不说话。
四儿见此,不忍心了,他红着眼圈说:“小姨,让我师傅看看那块玉吧,他一直在念叨,他经常提起,他想了很多年……”
他喃喃地道:“卌七万种……从我很小,我师傅就一直念叨。”
此时孟砚青的眼神却格外冷静,她看着岳大师傅,道:“岳大师傅,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们为夺此宝,深入缅甸,历经艰险,如今至宝已经入库,铸了铁门铁锁,为了这至宝的安危,我万万不至于轻易打开,显摆于人前。”
岳大师傅听着,却是苦笑一声,他望着孟砚青道:“你虽年轻,但到底是有些你祖上长辈的风范,只是我若生前未能见到此宝石,将死不瞑目!”
他说到这里,声音嘶哑:“请容我一观,若此宝石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一件,我愿意穷我一生所学,将这宝石雕琢成材,还请孟小姐成全,还望孟小姐成全我一年迈老人的期盼。”
孟砚青听着这话,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
当时她请岳大师傅出山,岳大师傅拒绝,却送出了他的弟子四儿。
她其实多少也猜到了,岳大师傅只怕是时日不多了,他已没有精气神再拿起雕刻刀了。
只是如今他听说卌七万种再现世间,才动了念头,重新出山,拿起刻刀,一偿宿愿。
孟砚青微点头:“好,我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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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仓库一共上了三重锁,一重重锁大开后,最后一层是一道卷帘门,大开那卷帘后,最先看到的是一片昏暗。
被四儿搀扶着的岳大师傅眯起眼睛,急切地搜索着,很快便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块石头。
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