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收拾收拾。
陆绪章看到她手中那外卖盒子,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拎着的。
这是他特意给她买的脱骨酥鸭,想着她爱吃,自己拎了来,想让她趁热吃。
结果等到现在,就等到这?
他颓然:“你可真没良心!”
孟砚青惊讶:“陆绪章,你自己回想下,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明白了,我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我要谈恋爱我要找对象,我要享受爱情享受青春,你不是也同意吗?你还要支持我的!我哪儿瞒着你了,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她给他分析:“本来我当我的服务员,干得好好的,你非得凑上来,我让你凑上来了吗?至于你给我送东西,你帮我收拾家里,我也没让你来是吧?是你自己要过来帮我的!你不高兴你就走啊!”
这话说得陆绪章简直一口气上不来,他一把将手上的食盒扔到了一旁桌上,之后伸手,胡乱地扯领带。
他扯领带的手都是抖的:“对,我自己要来的,我活该,我热脸贴你冷屁股!”
孟砚青扫了一眼,大致猜到了,那天她说自己想吃,他当时嘴上不说,其实记在心里,今天他巴巴地送来了。
所以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恼火,但真要说生他气,她也生不起来。
她叹了声:“绪章,你别这么生气,看你这么生气,我也挺不好受的。”
陆绪章哪里听得进去:“少来,你不要哄我!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你最在行了!”
他一提枣,更难受了!
她让自己吃叶鸣弦带来的枣,还故意拿这个呛自己!他当时怎么没吐出来!
孟砚青哄着道:“别恼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你这么生气,晚上睡不好觉,对明天的工作也不利,是吧?大事为重!”
陆绪章终于将那领带扯下来,他攥在手里,道:“你都和别人约会去了,我还记挂着上班?”
他将那领带扔到一旁:“我不上班了,我要旷工!”
孟砚青看着,简直哭笑不得:“你多大人了,丢不丢人!”
陆绪章别过脸去,恼得很,不搭理她。
孟砚青见此,也就随他,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四岁的小宝宝,谁还能耐心哄他。
她当下不再理会,去洗漱了。
她刷牙洗脸,又换上了一件睡衣。
这睡衣是织锦的睡衣,很舒服,陆绪章给送来的。
不得不说,这种睡衣就是好。
陆绪章办事还是很可以的。
她换上后,出来,却见陆绪章依然坐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侧首看着窗外,线条萧条锋利。
她诧异:“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绪章紧抿着薄唇,一动不动。
孟砚青笑叹:“还生气呢?”
陆绪章:“我现在突然想通了。”
孟砚青:“哦,你想通了什么?”
陆绪章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一起游城墙,摘酸枣,给你编花环,是那个时候你闹着要和我分手,我们冷了几天,当时其实是他陪着你,是吧?”
“我们还没正式分呢,他就要趁虚而入,那天我在你家门外等了一整天,我等你一整天,原来那时候你去和他玩了。”
孟砚青静默地看着他,时过境迁,她不想解释那么多。
这都是什么陈年老账啊!
陆绪章见她不说话,越发确认了,他苦笑:“这些年他一直没结婚,心里就是在惦记你,其实从我们结婚时候,他就和我冷了下来,他就惦记着你,他就等着趁虚而入,他一直觊觎你。”
孟砚青:“估计是吧,不过想想,我和他没半点关系,结果人家惦记我惦记了十年,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哪像有些人,我才走了没几年,你马上就开始喝酒游玩留学潇洒吧。”
陆绪章听得这话,视线骤然射向她。
她看过去,却见他眼底黑沉沉的,犹如狂风暴雨前的夜。
她有些诧异,万没想到他情绪反应这么大,当下忙道:“就开个玩笑,别太当真,别太生气……”
陆绪章紧紧地抿着唇,死死地攥着拳。
疯狂而痛苦的情绪犹如一头压抑不住的野兽,撕扯着他的心,几乎将他吞噬。
他有些艰难地转首,望向窗外无边的夜。
孟砚青担心:“绪章,怎么了?”
半晌,陆绪章才缓慢恢复了。
他喃喃地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不如他长情,就是不如他踏实,你当时选我确实选错了!”
孟砚青也被他这样吓到了,当下忙道:“这都过去的事了,绪章,别说这种没意义的话,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绪章眼神恍惚地靠在门上,有些疲惫地苦笑:“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不会突然怀孕,你不会早早生下陆亭笈,不会产后抑郁,你的身体会一直很好,你很可能直接被送出去法国,你会上大学,会工作,你会有很多很多机会!”
他一字一字地道:“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如果不选我一切都不会发生!其实你早就后悔了,我明白你早就后悔了,那天在医院里,最后一刻,你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