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活下来了,而且现在就在你眼前,不是吗?” 罗天道:“你、你想怎么样?” 展昭道:“我们各退一步,你放开唐凤,我让你们走。” 罗天怎舍得让到手的鸭子飞掉,恼羞成怒道:“我今天还就要她了,你能怎样?” 袁超和老萧互相递了个眼色,决定袖手旁观,因为他们也想让罗天去试试,展昭现在到底怎么样。 罗天挑衅似地埋头往唐凤的脖子上凑过去,就在这时,只见展昭的袖子动了动,银光一闪而过,一支飞刀已插入了罗天的颈侧,刀柄上的红绸分外醒目。罗天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接着,一股鲜红的血才冒了出来。 唐凤得救,立刻过去挨着展昭,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袁超和老萧此刻却有些进退两难。 展昭对他们道:“你们是否也不相信,也想要试一试?” 唐凤心里忐忑起来,刚才那支飞刀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送予展昭的;她猜,那应该是展昭身上唯一的一支飞刀。她刚才明明看到展昭连站都站不起来,若这两个恶贼真要出手,展昭又怎能应付? 展昭嘴角甚至浮起一丝笑:“无妨,你们可以赌一把。” 其实在赌的人是展昭。好在他赌赢了。 袁超几乎没有多想,拉着老萧道:“走,我们走。” 两人飞快地离开了道观,刚走出门口便议论道:“这展昭果然厉害!枉我习武多年,竟没看清那飞刀是怎么发出来的。” “可不,南侠这个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 唐凤欣喜地在展昭身旁喊道:“展昭,你好些了?!” 展昭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没有回答,就连笑容也好像僵住了一样。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两人从门口走出去,走远。然后,咳出一大口血,猛然倒了下去。 唐凤怔住,眼里顿时起了一层雾气,声音颤抖着细如蚊蚋,唤道:“展……昭?” 展昭毫不动弹。 这时道士趿着破布鞋一阵小跑过来,俯身替展昭把了把脉,叹道:“脉象若有似无,油尽灯枯之象啊!” 唐凤道:“臭道士,你胡说什么。”话虽如此,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道士道:“我只说有此脉象,你哭什么,他死不了。” 唐凤哽咽着问:“你有办法?” 道士跑回炉子前,在尚有余温的木炭堆里扒拉一阵,刨出两粒丸子来,放在掌心里用力吹了吹,面上的炭灰散去,露出褐中带金的颜色来。他又用脏兮兮的茶碗倒了碗水,拿到唐凤跟前:“趁他还没断气,把这个给他灌下去。” 唐凤瞥了一眼:“这什么啊?能吃吗?” 那道士受到质疑,似乎相当不高兴,指着手里的丸子,道:“金丹!刚出炉的金丹!这能有假?我跟你讲,普天之下能把丹药炼到这种品相的,除了我没有几个。他是受了内伤,吃了金丹会很快复原的。” 唐凤陷入了思索。 金丹——听寨子里年长的人说过,江湖传说中是有这么一样东西,若平常服用,练起功来可事半功倍;若受内伤之人服用,可助恢复,功效强弱因炼丹者的火候而各异。这道士看样子也没半点仙风道骨,可是口气却大得很,他炼的丹药能救展昭吗?莫不是要害我们?不对,以我们现在的状况,他若要害我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道士见唐凤盯着他手里的丸子迟疑不语,又道:“你若再拖下去,就只有神仙能救他啦。不管你信我与不信,总该试试,反正你也没有别的法子。”说着把那两粒丸子和水碗放在唐凤脚边,不再作声。 唐凤见展昭面唇皆白,浑身冰冷,只好将心一横,让道士帮忙把展昭略微扶起,把丸子喂进展昭嘴里,和着水一起灌了下去。 那道士把展昭放平,过了一时半刻又摸了摸展昭的脉象,点头道:“脉息已经稳了,不过因为太过虚弱,一时还醒不过来。” 唐凤闻言,挪到展昭跟前摸了摸他的脉,当真已与常人无异,手腕也有了些许温热,方知道士所说为真,心里顿时松泛下来。她看着放在展昭身边剩下的半碗水,这才觉察到自己口渴,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碗递给道士,道:“我好渴,你再给我倒碗水来。” 那道士本想帮她看看腿伤,但见她唇干口裂,便先去为她倒水。待把水端来,她已闭上眼睛垂着头,只是嘴里还喃喃地念:“水……” 道士便扶着她的肩膀,端水喂了她,却发现她浑身滚烫。想了想,放她躺下,又伸手在她腰袋中摸索。 唐凤下意识用手去拦。 道士忙道:“我拿银子给你请大夫去。”说话间真的摸出一锭白银来。接着他匆匆走出,把道观的门掩上,往山下去了。
第三十五章 破旧道观(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