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下。 白玉堂在清风寨宅院的门口迟疑了一阵,终于叩了叩门。开门的是小路子,问道:“你找谁?” 白玉堂道:“请问,宁真姑娘在吗?” 小路子道:“你等等。”一会儿回来了:“公子请进。过了门厅顺右边走。” 穿过一道圆形拱门,白玉堂便看见宁真站在院子的石桌旁,一袭浅蓝衣裙。 他上前问道:“宁姑娘,你没去文府?” 宁真见他靠近,连忙后退了两步,道:“本来是去了,但是我知道你们差一块牌子,我和凤儿妹妹商量了以后,都决定帮你们,所以,”她把石桌上的包袱拿起来:“这个给你。” “那你怎么办?” “凤儿说,明晚文府开宴,海月楼有一个舞班明晚要去宴上舞剑,领舞的是一个叫,”她顿了一下,看了眼白玉堂,转过身道:“叫沈柔的姑娘,如果找她帮忙,就可以混进去。” 白玉堂内心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今天傍晚去找了沈柔?” “嗯。”宁真垂下头:“门口的伙计不让我进,我是悄悄溜上去的。”以宁真的轻功,要溜进三楼的房间的确不是难事。 “那你……找到她了吗?”白玉堂问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宁真咬了咬嘴唇:“我上去以后就看见……你在,我不想打扰你们。” 白玉堂立刻解释道:“我接近沈柔是有原因的,本来我想找她……” “没什么的。”宁真慌忙打断他:“这是你的事,不必告诉我。我今天回来以后根本就没有在想这件事。” 一阵沉默。 白玉堂揉揉额头,露出一个微笑:“你就带着东西先进去和唐凤会合,先把自己的事儿办了,不用为了我们做这些。” 宁真道:“既然是朋友,你和展昭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让我们帮你们一次又何妨?” 白玉堂道:“若是别的事都好,单是扮成舞女进府这一桩,无论如何,绝不可以。” 宁真道:“为什么?” 白玉堂一阵肝疼,他怎能让宁真为了帮他去欢场中逢场作戏?他只搪塞道:“只因你是长年习武之人,而且功力不弱,在场的宾客也都是些练家子,在他们面前舞剑,一定会识破了你的身份。” 宁真道:“你误会了,我只会使剑,不会跳舞,怎会去舞剑?凤儿说只要我一进府,她自然会接应我,到时候我再扮成府里的下人。这两日进门的下人多,想来可以蒙混过关。” 白玉堂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想了。这么说,你还是打算去找沈柔?” 宁真的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我说过的事情,就会做到。” “嗯,”白玉堂点点头,小心说道:“那……如果一定要去找她呢,我觉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去找她说,我和她毕竟相识一场,应该能说上话。” “不介意。”宁真立刻道:“你说的对,你们比较熟。” “嗯。” “嗯,那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回房了,告辞。”宁真一口气说完,然后一阵风似的回了房间,留给他一个背影。 “等我消息。”白玉堂冲她远远喊了一声。宁真的好意相助令他十分感动,可他总觉得宁真似乎并不愿与自己太过亲近,而对沈柔,她也并不在意——想到这里,他又怅然若失。 翌日巳时一刻,海月楼刚刚从安静中醒来,渐入繁嚣。 张妈妈一边拿面小铜镜子顾盼着那张刚刚涂过脂粉的脸,一边招呼着姑娘伙计们忙活起来。见白玉堂匆匆走来,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弯了起来,把镜子往袖中一收,远远的挥手喊道:“哎呀,白公子,您是来找柔柔吧?” 白玉堂道:“对啊,张妈妈早,柔柔姑娘有空吗?” 张妈妈嗔道:“这是什么话?柔柔昨儿就传了话,除了白公子您,什么客也不接,快上去吧。”白玉堂摸出一锭雪花银放在她手心里,她更是喜笑颜开:“柔柔对您可是一片痴心呐。” 沈柔正在镜前簪花,听得白玉堂的在门口问萍萍:“柔柔姑娘起了吗?”忙把花儿簪在发髻旁,又对着铜镜瞧了瞧,迭着碎步迎了出来。 白玉堂见了沈柔,直言道:“柔柔姑娘,白某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沈柔挽他到桌旁坐下,道:“公子言重了。何事?” 白玉堂道:“听闻姑娘今晚要带着舞班去文府舞剑,可有此事?” 沈柔打开桌上的汤盅,给他盛了一碗羹,缓缓道:“是有舞班要去,不过不是我带着去。” 白玉堂道:“是,想来是消息错了,你的脚伤怕是还没痊愈,不便走动。” 沈柔道:“那舞原是我教习的,本来是打算带着舞娘们去,可脚伤未愈,我想多休养一阵,便让萍萍带去。” 白玉堂道:“我有一个朋友,十八九岁一个姑娘,想混在舞班里进府,不知能否带她进去?”说着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我朋友的一点心意。” “白公子,”沈柔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是爽快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捎个把人进去,不难;但如果白公子对文府有什么企图,还是打消念头为好。” 白玉堂道:“哦,姑娘为何这样说?” 沈柔道:“你昨晚花了两千两银子,却一心只想灌醉我,可见不是为了我来的。后来我就在想是为什么。想起你曾把话题引到文府头上,又提到他府里的什么宝物,我就知道你必定是打听过了,文老爷和我来往甚密,所以才来接近我,要么就是想让我酒后吐真言,从我口中打听文府的秘密;要么就是想趁我喝醉去文府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事后就算
第二十二章 是友非敌(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