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时忆拉走，时忆的脸苍白得可怕，她手脚发软，连走路都已经不稳。

柏舜也同样无法整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他用力抓着时忆的肩膀，喉头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医疗室的走廊里，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取暖，这是作为大人对自己渺小的自责，也是对现实的无能。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未来，柏舜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在所有错误都未酿成的那一天，他会和时忆一起战斗，努力守卫人类的地球，不让学生们接触到机甲，也不让他们看到现实的残酷。

“这是大人的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之下带来的无法挽回的罪恶。”

“我们必须要斩断这个罪孽。”

时忆和柏舜四目相对，他们已经达成共识，做好准备后二人朝着筑路的办公室走去。

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莉竹也在里面，他们似乎正在商量某些事情，没有允许二人的进入，时忆不得不在外面等待，直到莉竹和筑路的会面结束。

柏舜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一言不发，时忆在等待的期间终于恢复了冷静，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少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向他们，有人原本还想来搭话，在看到时忆冷漠的眼神后他们才止了这个念头。

一个小时后莉竹终于出来了，她看到门外等待的二人并不感到意外，淡漠地转身离开了，时忆也没有心思打招呼，直接进入了筑路的办公室。

筑路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正有节奏地用指头敲击桌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筑路也不拐弯抹角，“刚刚医生把诊断报告发过来了，神经性厌食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既然如此，请让学生们不要再出击了，他们只会延续这样的悲剧，他们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甚至不是成年人。”时忆乘胜追击，她用力拍打桌子，难掩内心的激动。

“旋风只有他们才能驾驶，作为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你应该很清楚。”筑路停止了敲击，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直视时忆的眼睛。

“就算没有旋风，我们也有足够御敌的实力。”柏舜插嘴，他走到时忆的身边，为时忆增添了气势。

“涡虫的动向不明，近期的数量比过去遇到的数量总和数倍，既然如此你们也认为我们不需要他们吗？”筑路的音量逐渐加大，他不怒自威，在气势上已经击败了二人。

“防御圈很快就要建造完成了，只要建成后就不再需要驾驶员，我有信心能够独自完成任务。”时忆不忌惮于筑路的身份，她和娜卡夫人约好了，会保护孩子们，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你要夺走罗赛的心灵支柱吗？”筑路叹了口气，“她的精神尚能维持全靠着这一个信念。”

“这不是抛弃，是保护，这是大人的战争。”时忆握紧了拳头，“其他驾驶员也理应全部退出。”

“我可以下达解除罗赛资格的文件，至于其他驾驶员，按照现在的情况，我没办法答应你，我们还需要人手，仅靠你们两个并不能支撑。”

“这是战争，不是游戏，不是你想要中途退出就可以走了，如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话，人类将会彻底输给涡虫，从一开始世界的运转就是这么一个规则！”筑路站了起来，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份书面文件，当着时忆二人的面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莉竹已经拟好了文件，不过是在等待我的签字罢了，现在你们得偿所愿，就去告诉罗赛吧，看看她是否会感谢你。”

筑路把文件递给时忆，时忆头一次觉得纸张也会有着重量，沉甸甸的在她手里，让她差点要抓不住。

以筑路的立场，他所代表的联邦政府，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无可厚非，在大义面前，感情又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