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显然不想提起,支支吾吾逃避这个问题:“岛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你不能再淋雨了。” 说完,他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在湘良玉没有看到的地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刻岛屿已经被迷雾和暴雨侵蚀,能见度正在逐渐降低,寒冷驱赶着每一位暴露在外的逆行者。 迷雾与黑暗相融,一股莫名的被监视感觉让湘良玉浑身不舒服。 她最讨厌雾,和海一样,被围困的痛苦是窒息的,或许这两种东西总会让她迷失方向,又或许湘良玉是对被掌控的不满与厌恶。 雾的外面,有什么? 湘良玉收回思绪,见问不出什么,也没再纠结下去,只是起身时下意识将手伸进了口袋。一直被她置之脑后的坚硬鳞片,存在感似乎强了不少,摸在手中纹理柔滑,完全没有脱落后的涩重之感。 触碰鳞片就能得来保护?她若有所思摩挲片刻,发出一声嗤笑,可是她不需要保护。 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恐怖,相反,若是泉生烟没有及时出现救她,湘良玉也并不会就此死去。 湘良玉松开鳞片,低头抬手看向那块静止的表盘。 时间早就停止了。 路上,原住民突然道:“岛主,如果可以,请您远离被您放归海域的鲛人。鲛人没有灵魂,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源于本性中的顽劣与疯狂。” 湘良玉一脚踩爆了挡路求救的绒虫,闻声斜睨了它拥有:“什么意思?” 原住民:“鲛人可以听见海洋中乃至海洋外的所有声音,但这里已经靠近了侍客馆保护的范畴,幽灯会保护我们。所以岛主,我决定和你说清楚罪犯。” “鲛人是海洋的霸主,没有灵魂的生物会被本性驱使行动,鲛人的本性,就是嗜肉。无穷的饥饿驱使他们不断进食,可深海生物怎会有肥美的鲜肉?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大陆,为了更好地掠食,鲛人会进化成人类所喜欢的模样,上身下尾是他们最成功最完美的进化,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伪装。” “岛主,您身为这座岛乃至这片海域的主人,是最容易被鲛人觊觎的存在。请重视我的关心,远离鲛人。” 湘良玉没正面回答他的关心,而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为什么岛上只有两条鲛人?” “或许是您没有发现其他的鲛人?”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湘良玉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原住民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洋溢着得意:“对了岛主,那些外来者可有他没好果子吃了。” 湘良玉被冻得打了一个喷嚏:“怎么,他们死了?” 原住民神秘笑了几声:“是比死还难挨得生不如死。” · 侍客馆,二楼。 精神高度紧绷,地上的水已经蓄积到脚腕,敲门声没有停下的征兆: “可以让我避避雨吗?” 屈流云被挤在最里面,门外的这句话听了不下百遍,先前的紧张和战栗在时间推移下逐渐消失,他背靠照片墙,非常不耐烦:“怕什么啊,推门出去直接干不就好了?” 段森恨不得把他嘴缝起来,食指快黏在嘴巴上了,“嘘”的动作越来越急促紧张。 敲门声停了,旋即带着果然如此的得逞笑声,一句轻声低语:“我就知道。” 屈流云拨开段森和苗祯,挤到了门前。 “没有同理心的客人,是会大家被嫌弃的。” 敲门成砸门了。 楚礼靠着墙壁,看着屈流云欲要开门的手,提醒:“商城已经锁闭,你的大炮可没地用哦。” 屈流云将门拉开一条缝,闻声回头看向楚礼,咧嘴笑道:“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 疯狂的猎杀者。 楚礼叹了口气,跟在屈流云身后一起出了门。 段森想拉住她,却被蒋渔反握住手,和他一起面对苗祯:“我有一个新发现,关于那个npc。” 门被关了起来,声音也随之隔绝。 楚礼和屈流云站在门前,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近距离看清门外的东西时,二人还是忍不住心抖一瞬。 难怪总有水不断渗进,难怪走廊总是湿漉漉,敲门的怪物,是一个恶心的人性黏稠状。 不对,不能说人形,应该是三个人融为一起的人形,从左至右三个脑袋,手臂腿脚融为一体,六只手腿只剩下四只,而他们的脸上却是正常五官,只是神情空洞,眼歪嘴斜,看起来诡异极了。 此时他们身体呈现流水状,无数的液体从他们的身上流下,流往每一个角落。
浓雾1(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