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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有身子的妇人不叫丈夫寸步不离陪同,一个人放心大胆住了两日,怎么都耐人寻味。

也许去看表叔只是幌子。

走了两日,等到了周皓说的地方,他故意跟村人讨了杯水,而后在村里徘徊不去,有意无意打听是否有外来女子。荷花婶出门汲水,看他獐头鼠目就觉得此人不怀好意,私下和村里的姑娘们叮嘱,路过小竹屋时,更是嘱咐心与不要下山,最近村里来了别有用心之人。

心与倒是没想那么多,只笑着应下。

一无所获的良杭只能灰溜溜回去梁家沟,刚到村口,就听说最近有人接连病倒,他和他爹离得近,注意着点,但他心里惦记着心与,并没有把告诫当回事。

离开小竹村那天,荷花婶和几个婆子看他就像赶瘟神一样,因而他并没有认定心与不在那处,只懊丧自己没脑子,大咧咧地去暴露了身份,心与躲着不愿意见他。思前想后,他又开始打起周皓的主意。

天气正热,尸体放不久,停灵七日后福儿出殡,埋在后山周家人的祖坟里。没等人家休息两日,良杭就着急忙慌过去,隐去自己吃闭门羹的境况,决定再赌一把,撺掇周皓带孩子过去见见福儿救过的贵人。

周皓正因为婆娘的安葬怅然,在家中老母的鼓吹下,为了孩子,决定去谋个出路,他不停在心里说服自己,既然人家能轻而易举送出两件绸衣,那么给孩子打点出路,恐怕也是举手之劳。

没等到第二日,他便草草出发。

良杭走后,小竹村又恢复了往日宁静。最近接连收获了两批蚕,心与织布狠赚了一笔,城里有几间铺子眼热,甚至想聘她去做师傅,她有些心动但又不愿给人家打下手,正去荷花婶家分利子顺带与她商量开铺子的事,远远便瞧见了周皓。

福儿守口如瓶,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她的消息,周皓能找到这里来,心与既警惕又不放心,一面担心有古怪,一面又害怕是周家出了什么问题。

旁人她管不着,但孩子却流着福儿的血,她不能坐视不理。

心与绕道进了荷花婶家,时时心不在焉,连荷花婶都瞧出了不对劲,问她是否昨夜没有休息好。

她怀着忐忑,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皓此人看着老实,不像胡搅蛮缠的人,再逗留一阵,铁定离开,可万一,万一真的是被逼无奈有求于己呢……心与把指甲掐进肉里,刺痛让她下定决心——福儿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敢拿孩子赌。

于是,她将年前福儿来此编撰的身世打了个腹稿,拉着荷花婶讲起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方才我在村里,好似瞧着了福儿的丈夫,也不知迢迢来此所为何事。婶子,你是知道的,我老爹家几个兄弟争抢家产,把我们的东西都抢了去,这才在逃荒路上差点饿死,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和我爹在这儿活得凑合,铁定又要打上门来,欺负我一介孤女……”

荷花婶明白过来:“但你又放心不下孩子?”

心与点头。

荷花婶同情她与福儿的遭遇,便拍着胸脯保证:“俺去帮你打听打听,若是没问题,就这样,”她从箱子里翻出才织好的白纱布,塞进心与手里,“你戴着这面巾,就说是俺侄女,想法子让你看一眼孩子,好安心。”

说完,热情的大婶子便出了门,假装认出了周皓,拉他上门喝口热茶歇一脚,周皓看人家那么热情,反倒不好意思,连连拒绝,荷花婶立刻搬出孩子受不得劳累的借口,把他推进了院子。

“小伙子,俺看你在村里转悠老半天了,可是碰着什么难事?”

“……”周皓咬着唇,没吭声。

“你媳妇儿呢?”

“没了。”

荷花婶深吸了口气,给她倒了口热水,在他背上拍了拍:“日子还长,不为自己也为孩子考虑,节哀顺变。”

一听“孩子”,周皓忍不住要开口,可话到嘴边,他脸皮薄,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他能跟人说,自己媳妇可能在这附近救了个人,做好人好事没要报酬,如今她人走了留下孩子难养活,自己过来讨钱么?他自己有手有脚,虽不能给孩子大富大贵,但养活倒也不成问题,由是他没有脸说。

荷花婶看他没开腔,赶忙给屋里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心与立刻戴上面纱,端着浣衣盆走了出来,路过周皓身边时,忍不住手指捏了个花样去逗孩子。

孩子瞧着面色红润,也不像有问题的。

周皓抬眼瞥她,荷花婶便解释:“俺侄女,就喜欢小孩。”他只在福儿的话里听说过心与此人,当她在成亲前就死了,并没有往那一处联想,一看那姑娘袖口腰带摸索,似乎想给孩子一份见面礼,他良心实在有亏,蹭地站了起来,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