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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是,是流星……”

梁老头抠开她抱腿的手,又是一巴掌:“真晦气,祝府会不会叫我赔钱抵命?”他把赌资往怀里藏,生怕给人抢了去,又左右寻思,随即蛮横地将人拖出门:“算了,也别管怎么死的,你跟我去祝府,三少爷黄泉路上寂寞,不如你去陪他。”

心与抽气,惊恐地摇头。

“你个死丫头,老子养你不要钱啊!”梁父掐着她的脖子,像给老母鸡放血一样,吊着她往院子里拖,固定腿骨的木头卡在门槛上,他也懒得回头去错开,用蛮力直接给剥了下来,疼得人龇牙咧嘴。

心与不怕死,火海之外才敢吞金自尽,但眼下至亲之人亲口命令她去死,心里却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绕过石磨时,她伸手抱住墩子,死活不肯再走。

梁老头又踢又踹,专门对着伤口下脚。

心与痛得哆嗦,指甲掐入肉里,依旧不肯放手。

梁父松开脚,去掰她的手指,心与低头,在他大鱼际上狠狠咬了一口。皮肉都给咬烂,梁父吃痛,反手又是一巴掌。

两边脸颊高高肿起,血气堵住喉咙,她如涸田里的鱼,需要张大嘴巴,才能勉强喘口气。

这时,梁父跌坐在黄土地上,用完好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算你走运,那祝府也是要面子的,脸打坏了就不值钱,”他拍了拍女儿伤口上的土渣子,说,“你别跟我拗,先前卖的是活人,等我再拿一笔死人钱,咱父女俩就算两清了,你以为你回来,还能再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想嫁给良杭,可人家要你么,要你早拿钱来了,人家说不定还巴望着你飞上枝头,带他鸡犬升天……”

心与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她手指向后摸,摸到一截柴火,趁梁老爹说得起兴,一棍子下去给他脑瓜开瓢。

可惜,她准头差了些,没把人打晕过去。

梁父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攥着口气站起来,扭住她的胳膊,把她摔在柴火堆上。

柴枝的尖刺扎在肉里,脑勺也磕了条口子,她越疼越滚,越滚越疼,痛得像条野狗一般抽气,慢慢不再反抗。

“你说你犟什么犟!”

梁老头走过去,试探性踹了两脚,准备把人扭起上板车,就听见外头有人喊:“梁叔,干什么呢?”

“杀猪呢。”他啐了一口。

“要帮忙么?”

“不用,忙你的去。”

“我有力气。”

“看不起谁啊,老子我正当壮年,要是婆娘不跑,还能再生两个。”

“那什么……”良杭搓着手,腆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梁叔您就别跟俺客气,有什么事知会一声,俺绝不推辞,看在俺和心与那丫头玩得好的份上,您就是俺的半个爹,心与这嫁到洛阳城里头,万一生个大胖儿子,人家怎么说的,母凭子贵,您就是祝府的亲家公,以后乡里乡亲还要靠您提携。”

他这马屁拍到马腿上,梁老头赶紧将他吆喝出去。

也不挑挑日子,他妈的昨夜那个病秧子才咽气,还亲家公,祝府不收拾他梁老二就得谢天谢地。

听见良杭的声音,心与的眼珠子转了转,竭力想要爬起来,可听完整段话,浑身的骨头都像被人拿锤子一寸一寸敲烂。

原来他在良杭眼里,只是富贵的筹码。

梁老头扶着土墙,看那牵牛的混小子一步三回头,干脆把人从板车上推下去,先拿麻绳困扎,关进猪圈。

可不能叫人断了财路。

一团光飞过屋顶,青天白日之下无人留意。

指挥官014号冷眼旁观,如果他此刻还有脸,必然会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野蛮文明,父亲把女儿往死里打,只是因为她不肯卖去配冥婚?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古国文明内部的事情,他作为外来者,懒得指手画脚,只等着收尸,好取出芯片钥匙。

——

心与在屋子里锁了一天。

入夜后,梁老头喝了个烂醉如泥,躺在门槛上呼呼大睡,梁家大郎翻进猪圈,小声唤妹妹的名字。

大哥?

梁心与挪过去,直起背,反身去握他的手,摸了又摸,确认是亲哥后,才用脑门去顶他的心窝,委屈又疑惑:“你怎么来了?”

“给你嫂子家的聘礼不是还差几个数么,祝府的钱都下来这么久了,爹那儿没有半点动静,俺怕给他赌光,悄悄过来看看。刚才俺在屋里捡到这个,就猜你回来了,但又没瞧见你人,就过来看看,你每次惹咱爹不高兴都得关猪圈。”梁大郎一边说,一边把那银镯子给她戴回手腕上,看她低头不语,便轻言细语哄着,“好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