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太师夫人忙搀着翠澜起身,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往后顺了顺,像极了长辈疼爱小辈的模样:“好孩子,想要护住家人,就得牺牲你自己啊,你如花似玉的年纪,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呐……” 翠澜闻言,惊的退却小半步,她不想死,但念头一转,女主子去了,李尚书也断没有留着她碍眼睛的道理。 “为主殉葬”乃是大越勋贵中常有的事,既然横竖都得死,她倒不如听着太师夫人把办法说出来。 太师夫人说的办法就是让翠澜提前写上一封血书,言明尚书夫人本为旧疾复发,骤然身故,翠澜不忍心夫人就这么孤零零的去了,唯有一死,以求黄泉碧落,再行照顾夫人之责任…… 末了,太师夫人悠悠道:“与心不甘不情愿的殉葬不同,你一死是为忠烈两全,忠仆当表,烈仆当奖,莫说李尚书要厚待于你的家人,哪怕是太师府也能念你衷心可嘉,照顾于你的家人!” 翠澜听罢,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暗暗揣度,太师夫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若按太师夫人的说法写下血书,则证明女主子的死与太师府毫无瓜葛,瞄了眼门口的彪形大汉,她若不写,却恐怕连这个大门都踏不出去了。 在心里挣扎了一阵,太师夫人慢慢蹲下-身来,轻抚她的脸颊,声声蛊惑:“我看得出你是个孝顺孩子,你一定不希望带累了自己的家人吧?” 这段话听起来温温柔柔,却威胁意味明显…… 翠澜斟酌片刻,想到自古忠孝两难全,何况她现在是别无选择……她写好血书,最后看一眼太师夫人,神情难掩决绝:“翠澜去后,还望太师夫人能信守承诺,得空照看翠澜的家人!” 太师夫人见她写了血书,完全松下一口气,轻飘飘的道:“你放心的去罢,我从不会失信于一个死人……” “那就,多谢您了,”翠澜凄凉一笑,一头磕在了墙壁上,泊泊鲜血染红了墙壁,绽放出一朵诡异的花,翠澜的身体也随之慢慢滑落下来…… 太师夫人慢条斯理的擦拭掉手心的薄汗,不紧不慢的走出门,她冷厉的眸子扫过在场的几个人,道:“尔等都是太师府中的心腹,也深知主与仆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今日见过李夫人的事,谁都不许与旁人提及半句,否则就仔细了你们的脑袋!” 家生子和彩月当即躬身一礼,道:“谨遵夫人指令!” 哪敢不听啊,就凭主母这双手不染血,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他们是修炼一辈子都学不来喽! 几个人腹诽归腹诽,佩服也是真佩服,佩服主母身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竟也能生生在太师府里站住脚跟。 这许多年来,凭季太师的那些个小妾再怎么受宠,也没有胆子在当家主母面前恃宠而骄,否则,那就得落个连怎么死了都不知道的下场…… “走,与我去客房看看诸位夫人罢,”太师夫人顺势将手搭在彩月的小臂上,身上才要犯懒,就猛然想到,瑶儿今日如此反常,众位夫人又突然腹泻不止,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想到此处…… 太师夫人瞬间打起了精气神,她眉目一凛,道:“彩月,你去换了彩颦,让她带些人去后花园里收拾碗碟,我去看看瑶儿,稍晚些再去客房寻你。” 待太师夫人屏退所有下人,步履生风的赶去见季瑶时,她正百无聊赖的把玩梳妆台上的精美珠花。 看见来人,她当即放下珠花,往出迎了几步:“娘亲……” 季瑶的语气显然在撒娇:“娘亲,您刚才为什么对女儿那么凶啊?” “啪,”季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季瑶愣住了,缓了一会儿才道:“娘亲,您为什么打女儿,从小到大,您从未打过女儿的……” 季瑶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的一直往下掉。 “你还有脸哭?” 太师夫人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了当的问:“你且老实交代,赐给苏家姑娘的那盘肉,是不是你派人动了手脚?”
为主殉葬(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