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卧倒在林沛身边。 “唉唉唉?你干嘛?”林沛大呼小叫,在寒冷的冬天极不情愿伸出手,拍在这肉小子脑门上。 “睡觉啊。”贺文熹理直气壮。 “去去去,男女授受。”林沛用被子裹紧自己,凉风钻进来还是太刺激了,“小男孩超过五岁就不能进女澡堂,你还想跟我睡一边?上那边去,要从小树立男女性别意识知不知道。” 见贺文熹磨磨蹭蹭滚过徐春蕾的被窝,林沛抓起放在自己床头灯小枕头扔过去:“拿上这个。” “要帮你关灯吗?”贺文熹殷勤的问。 “……关灯一会儿你徐姨进来还不一脚踩你身上?” 贺文熹呆住了、不吭声了、自闭了。 林沛熟视无睹,把眼一闭,翻身陷入黑暗。 另一边的贺文熹见小伙伴不理自己,也含冤带怯的睡了,梦里还被林沛一脚踹倒,大声说再也不和他一起上学做朋友了,气得他睡着觉都掉了两颗金豆豆。 与早早进入黑甜乡的一家人不同,远在朔安,林承远兄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原本惠民澡堂改造而成的华彩玻璃厂大门紧闭,门庭不复往日喧嚣,一片安静,临近年关办公室灯火通明,一群人在里面坐着吞云吐雾,愁容满面。 林承键带着亲兄弟和厂里的干兄弟一起建起来的华彩玻璃厂是依托朔安国营玻璃厂成立的,做为第一批私营企业的它,自带客户和业务,幸运的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下金蛋的母鸡谁不眼热,经过两年的观望,更多的人体会到自己开厂的好处。特别是今年,越来越多私营小厂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加入抢钱行列。 更低的价格,更高的质量,更多的花样,甚至一些原本当地没有玻璃厂的外地客人也不再上门,因为他们找到了更近的供应商,运费上能节省一大笔开支,损耗也比远处的朔安减少一大截。 空了几年的仓库里突然有了囤货,有些玻璃上已经薄薄积了一层灰。 一桩桩一件件的完全是几年前国营玻璃厂境遇的翻版,这让厂里的人们怎么坐得住。 “要不咱们也降价……”有人提出也跟着一起打价格战,只是话说出口就觉得说出来也没意义,不等别人反驳自己就把嘴闭上了。 人工水电房租就在那摆着,降价就是亏钱,以一敌多,战到最后还赢是不可能赢的,输的血本无归到比较容易。 “要不咱们到南边学一下人家的玻璃工艺?你看英华的彩玻,确实跟咱们这边的不大一样。” “这倒是,咱们这边都是大路货,买谁家的不是买。英华的大家就都追着买。” “人家让咱们学吗,老林,你有门路上那边看看去不?” 林承键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对自己打开门路的手段很有信心:“行,我走走路子,咱们库里这些也得想法卖出去,咱们这儿不好卖,咱们就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亏点运费不怕,都囤在库里压着钱才要命。” 彷徨中的人们有了主意,心情放松下来,吆喝着准备吃上顿迟来的晚饭。 “喝点酒喝点酒!” “老李,下酒菜别光是花生米啊,你倒是买点肉菜回来。” “怎么滴,上次的耳朵不过瘾,这次想着啃啃你那猪鼻子啊?” “哪那么多屁话,快滚快滚!” 笑闹声在静谧的夜空中来回荡漾。兄弟们推杯换盏,好日子就在明天。 林家三代人住着个两室一厅,实在没有安置林承远的地方,他单身汉一个,也不讲究,就住在厂子二楼空出来的杂物间。 兄弟们乐呵着,要是平常日子林承远也乐得跟着一起玩玩闹闹,排遣一下寂寞,今天他这心里总是觉得窝着事。 当初到朔安接触玻璃业务的时候,他就觉得华彩业务做的依赖性强,技术含量也不高,来干活的工人也少有技术口的,街口卖菜的也能招来做工。这在原·车间主任·林看来,完全不应该发声。 劝了两三次,林承键觉得自己这兄弟就是大厂做派,又是培训又是带教的,这不是耽误挣钱吗,老师傅教两天,新学徒会用机子就行了,客户的话,单单是他手里这几家已经忙不过来了,哪用得上再寻摸新业务。 此后华彩的生意越来越好,更加证明了大哥就是杞人忧天,优柔寡断。如此一来,他与姐夫韩洋、原玻璃厂技术何磊越走越近,把林承远排除在他们的小圈子外。 一直偏安一隅,自觉与兄弟们相比自己就是井底之蛙的林承远,看着华彩崛起,进账的每一分钱似乎都在说“你的思想落后了,你不适合这个社会”,因此也越发怀疑起自己的能力,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