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岁月如梭。时光转瞬即逝。 两年里,小学生林沛的日子过的平平无奇,无非就是靠着简单的小学试卷多拿几个双百回来哄家长开心。 可惜家里两个大人正在遭遇事业上的滑铁卢,再多的一百分也只能让他们强颜欢笑。 今年年初,徐春蕾所在的服装厂似乎还有挣扎着有了点复苏的苗头,偶尔能接上个小活,给大家补了几个月的工资,人们长出口气,抖擞精神准备大干一场,平日里灌会偷奸耍滑的也老老实实来干活,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惜预示春天即将到来的迎春花刚刚开始抽出枝桠,厂子的经营状况已经急转直下,原本的上四休三都开不满,直接成了做一休六。一时之间大伙议论纷纷,偶尔上班心思也不在干活上,更像是去打探消息的。 看门的大爷八卦来源多且准确,老爷子毫不避讳的说厂子最多挺到年底就干不下去了,但凡得养家糊口的,还是赶紧找找别的出路,别在这儿耗着了。 这话刚一出口,就像插了翅膀一般,一传十十传百,全厂上下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虽然还在运转,厂子却仿佛已经关门大吉。 徐春蕾终日惶惶,她小学毕业就相应号召,支援建设,进了服装厂,此后二十来年就在流水线上踩着缝纫机做出一件又一件衣服,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面临下岗失业,也没想过除了服装厂,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和因为厂子经营不下去,每天都在担心失业的徐春蕾的不同,林承远所在的设备厂,经营不错,各项运转也还过得去的,可他也同样每天愁容不展,因为在这两年里,他被牵扯到某件事情中,和厂领导莫名其妙的翻了脸,自此别说晋升了,就连普通的人际关系,也走进了死胡同。 事件的事开端和结尾其实都与林承远本人没什么关系,起源也原本只是一段发生在设备厂新任厂长、一车间某床工和他统计员老婆之间的三角恋,没错,就是那种不可描述,发出来要被屏蔽的艳情文学。 依照普通人的荣辱观和羞耻心,这段畸恋即使不至于大打出手,弄出血案,也应深埋于地下,不得见光。但三人偏不走寻常路,把这段不道德的恋情宣扬的满厂皆知,堂堂正正的仿佛知道后满脸震惊的其他人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故事的女主角在单位里横行霸道,恨不得将厂长拜服于自己石榴裙下的丰功伟业昭告天下。两位男主角更是奇葩,坐在厂长位上的那个整日里从眼神到行为充满宠溺,只要女主角吹吹枕头风就无所不应;至于另一位正牌丈夫,对自己媳妇另有靠山的行为不以为耻,反而颇为自豪,甚至利用这股枕边风,扳倒了不少他的竞争对手。一路从普通工人升成了小组长、班长、工段长,现在终于剑指车间主任的宝座。 于是,林承远在这段原本该只有三个人的故事里,拥有了姓名。 林承远满脸愁容的吃着咸菜,跟自个儿媳妇念叨:“你说都给调到办公室了,还想怎么着,有事没事就是点名批评,跟着我的那些个兄弟也都不好过。” 徐春蕾也知道自家老徐脸皮薄,降工资降等也就算了,去自己原本手底下的人那干活也能忍,可天天让他去处理那些老油条们都理不清的家长里短,还要开会批评做的不好扣工资,甚至是压着原本他下面的那些人不让往上走,这些都让徐承远原本高傲的心好似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一天天的坐卧难安,心里又憋屈又怕兄弟们埋怨自己。 “也不都是因为你,就李杨那小子,他谁不恨啊,从他碗里捡块葱他都得让你还碗面才不闹了。你也别太上心了,他那样的,不值当的。” “到了这一步了,我就觉得不是李杨一个人的事了,估计是赵河这老小子也是想整我。”林承远摇摇头。 两口子又唉声叹气讨论半天,可能是觉得林沛年纪小,这些脏的臭的小孩子家家的也听不懂,就没避讳,让林沛把这些八卦听了个全。以前提到这一段,林承远都只是含糊说一句厂长给小鞋穿,实在干不下去了这才离开了之类的。 电视里这会儿正在重播《唐明皇》,屏幕里珠圆玉润的杨贵妃依偎在唐明皇身上,说着靡靡之音,给唉声叹气的两口子做BGM。 虽然不合时宜,但林沛不得不说一句,这段三角恋竟然跟电视剧联动了。自己爸爸单位的这位领导不找大姑娘不着俏寡妇,单单找了位人/妻,还精虫上脑的给情儿的老公铺路。 这种奇葩操作,是不是在家跟着老婆看多了这个电视剧,发梦以为自个儿是唐玄宗转世,肆无忌惮的把设备厂当他们老赵家炕头了。 “今天老赵跟我说,让我不行去他们那。”林承远喝了口饭,又说。 “老赵?哪个老赵?”徐春蕾懵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卫生局那个。我在工会不是跟他们经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