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求的抬头仰望他,希望他能看到我眼底的真诚。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沈赞,我就是知道你接受不了有人了解你的隐私才一直不敢说的。” 沈赞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听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叶岑,你可真善良,处处为我着想。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无私那么伟大那么善于揣度人心,你就应该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有知道你是谁的机会,不要让我知道原来我在明眼人眼里那么的可悲。可你干了什么,你故意靠近我,让我误会你喜欢我,但真相呢?你不过是在暗中观察我,分析我,拿我当你无聊高中生活的调味品,或者在我身上去找寻优越感。你在我背后看我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瞧瞧这人多可悲,明明背地里的身份都不敢见人,明面上还装的跟天之骄子似的,真可笑。”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被某一把刀割断,一瞬间所有压抑的对于沈赞的情绪对于爸爸的情绪像洪水一般波涛如怒汹涌澎湃的向着那狭窄的闸口冲去。我的思路被冲的颠三倒四,我的道德感被冲的七零八落。紧紧贴敷在脸上的乖乖女面具终于被冲垮,阴暗心底囚禁的野兽挣扎着呼啸而出。 我赤红着眼睛盯着他,恶狠狠的说出这辈子最恶毒的话。 “我在你身上找优越感,我找得着吗?我配吗?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可怜人,你眼前的每个人谁不是各自有各自的悲哀,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谁都一样。只有你可怜吗!被分去一半父爱的沈灿不可怜吗?明知丈夫出轨还要侍奉公婆承受别人怜悯目光的沈夫人不可怜吗?为了你的自尊你的骄傲而愧疚连正常社交都不敢有的林阿姨不可怜吗?你觉得自己的事情天大地大,可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听过既忘的闲事罢了。你把自己的遭遇天天捧在手里怕烫放在心上怕忘,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我知道你讨厌齐泽宇是怕他把你的事情抖搂出来,我还知道你畏惧主席台因为看到它你就会想起那场国旗下演讲的难堪。但是怎么样呢,都过去了,没人会老抓着你的过去不放,你问问那个三十九中看门的保安谁还记得你啊。沈赞,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股脑把压抑在心的话倒出来后我的勇气也用尽了,我不敢再去看沈赞的神情,幸好眼前汹涌的泪目也不给我看清的机会,我推开他跌跌撞撞地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没头没脑的往前冲,直到昏昏沉沉的脑袋直直的撞到一个有温度的柱子。 我用力眨巴眼睛把模糊的眼泪挤掉,终于看清了,原来不是柱子,是顾勉呀。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刚才冲沈赞怒吼时明明是为了想安静的待着,现在看到顾勉出现在眼前却感觉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那就跟着他走吧。 如果我现在像一个游魂,那顾勉一定就是我的摆渡人。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在前面走着,我低头看着他影子的挪动漫无目的的跟。后来我们上了一辆公交车,我没有转头看窗外的路线,浑浑噩噩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鼻尖嗅到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海腥味我才发现我们的目的地是102的终点站--一片游客不多的海岸线。 我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我双手抱膝,脚跟持着椅子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的去看脚下渐渐靠近又远去额度海水,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脑袋里涌上来的热血褪去后,羞耻感终于后知后觉的被我拾起。我侧脸瞅了一眼顾勉,脸上火烧火燎的很是不好意思。刚才冲着沈赞咆哮的样子一定都被他看到了,平时小绵羊似的一人崩溃起来大概会挺吓人的吧。 我拿胳膊肘捅捅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顾勉垂眼看向我抵着他的胳膊肘,声音轻轻的像被海风温柔的吹过:“还疼不疼?” 我叹气,好吧,全程围观。 他把目光投向海面,我只能从侧面看到他喉结缓缓滚动像是有斟酌再斟酌却仍开不了口的话。 他伸出拳抵在自己的唇边,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一般,静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我很生气,看到他拉住你的时候简直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是我忍住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之前虽不清楚,但觉得脓包不挑破终究会变成无法释怀的伤疤,有些事需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对他,对你,都好。” 我羞愧的低下头:“这回不只是开诚布公的聊了,简直是撒泼打滚的吵。” 顾勉轻笑:“这样也很好,很生动,很鲜活。” 我简直佩服一个理工男使用形容词的逻辑,这都叫生动鲜活,那泼妇骂街简直可以形容为妙趣横生。 我重新把头放回膝盖上闷闷的说:“我还是应该理智一点,我其实有点自己心情不好就借题发挥的意思,现在自己倒是一吐为快,但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挽回了。” “你后悔对他说那番话
第 39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