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叶卿卿显然心情很好,一路都哼着曲儿,悠然闲适得很。
同在马车里的叶进堂脸色却难看到极点,一路沉着眼,冷森森地看着她。
那模样,不像在看自家女儿,倒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老爷,到了。”
马车在叶府门口停了下来,叶进堂却并没下车,而是死死地盯着叶卿卿:“我知道,揍景王殿下的人,就是你!”
叶卿卿一听,又露出一副小委屈的表情:“爹你不喜我也便罢了,怎么能冤枉我呢?”
冤枉?
叶进堂听到这个词语都觉得讽刺:“我问你,柳太师的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从叶府回去之后,就迟迟不见好?
眼下他不光圣宠衰减,连带着景王殿下跟柳太师都对他有了嫌隙,他现在简直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左右掣肘!
叶卿卿一脸奇怪地看着叶进堂:“老人家身体差,看到我被打,心疼坏了,就生病了呗,难道这也怪我?”
“放屁!周氏会心疼你?”叶进堂气得口不择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被怒火
冲昏了头脑,竟也说出这等有辱斯文的话来。
叶卿卿掩着嘴,惊讶地道:“啊?舅奶奶难道不是因为心疼我被打,所以才被气病的吗?”
叶进堂瞧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气得差点又辱斯文。
他咬着牙道:“叶卿卿,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才甘心?”
叶卿卿叹气:“爹,你没听一句民间俗语说,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吗?我自然是盼着爹您能够长命百岁,多多庇护女儿了。”
叶进堂冷哼一声,一甩袖,下了马车。
照叶卿卿这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的气法儿,他估计是挺不了两年就被气死了!
叶卿卿回到清竹院时,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楚青竹她们都还没睡,一直在等她。
她进屋,语气有些嗔怪:“不是说过我会好好回来的,让你们别等吗?”
魏嬷嬷瞪了她一眼:“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回来,你娘怎么睡得着?”
“是是是,是我错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娘,魏嬷嬷,都那么晚了,快去睡吧。”
叶卿卿将楚青竹哄去睡了,这才
同四喜一起回房:“我那新买的小丫头呢?”
四喜道:“按小姐您的吩咐,带回您的房间了。”
叶卿卿点了点头,推开门,就见屋中坐着一个样貌平平的女子。
正是易了容的花影。
她让十九易容成自己去买丫鬟趁机撞杜明婉的马车,顺便也给花影过了个明路。
见她到来,花影起身行礼:“小姐。”
叶卿卿点了点头,张嘴想喊她的名字,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你现在被我买来,成了我的丫鬟,便跟过去完全割舍了,连名字也应该起个新的才是。”
花影沉吟了片刻后,道:“奴婢从前有个小名,叫图兰,自父母过世之后,便再没有人叫过了。”
叶卿卿颔首:“行,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图兰了。”
“是。”
叶卿卿转过头,招手叫一旁的四喜过来:“这是你图兰姐姐,虽然比你大几岁,但比你来得晚,对这家里也不熟悉,咱们四喜以后可得多多罩着人家一些呀~”
四喜闻言,愣了愣。
她今天见自家小姐又买了个丫鬟回来,那丫鬟看
起来进退自如有礼有节,连微雁姐都说比她这个大丫鬟还做得好,她还以为她们小姐这是嫌弃自己冒冒失失的,打算换个人伺候了。
没想到小姐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
她回过神,忙不失迭地点头:“嗯嗯,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罩着图兰姐姐的!”
图兰冲着小丫头笑了笑,又不免多看了叶卿卿一眼。
只是两句话罢了,既打消了四喜的担忧,还拔高了四喜的形象,让那小丫头立马就欢天喜地地接纳了自己。
这个在外人面前犹如魔女转世一样的女子,真是又聪慧,又温柔到了骨子里。
叶卿卿打了个哈欠:“行了,先去睡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
翌日一早。
四喜叫了图兰,说叶卿卿找她。
图兰理了理衣裳进门,见叶卿卿懒洋洋地倚靠在榻上,正在看书。
她走近一些,发现不光叶卿卿手上拿着书,桌上也随意地堆着几本,有些折了起来,有些就那么翻着,上面的文字跟大昭的文字区别很大,正是她最熟悉的北漠语。
“小姐您这是在看
,北漠医书?”
叶卿卿见她来了,放下书道:“我外祖父一家常年驻扎北地,基本人人都会北漠语,我小时候常去楚家,也跟着学了些。”
图兰这才想起来,叶卿卿的外祖父是谁,顿时了然。
叶卿卿盘腿坐了起来,指了指对面,让她也坐:“我一直在想,北漠太子跟那杂耍班主既非师承一脉,又是毫不相识,可他却也知道解药的制作法子。那就说明,这法子并非那杂耍班主的原创。”
于是她便让人弄了些北漠的医书药典、古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