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3 / 4)

三高,刚到这就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过来。她就开始逼着我早上空腹喝西芹汁,晚上吃沙拉,不给我吃一口米饭。我在这又不会英文,还只能靠她。”

“您是该注意身体,控制血压和血糖。”

“周末还得陪她去教堂。你说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多不吉利啊,怎么还被人拜上了。”

林夏哑然失笑,“你别瞎说,那是人家的宗教信仰。”

看着如此絮叨的他,她忽然想跟他说她被林建业摸了手的事。这样尴尬的事情,她至今未跟一个人讲过。跟自己的爸爸说,是可以的吧。

“爸......”有点难以开口,她尝试着说出口,“我早些天在糕点店门前,遇到了叔叔。”

“嗯,打招呼了吗?”

“打招呼了,他排在前面,临走时给了我一盒糕点。”

“怎么了?”

“他摸了下我的手。”

林建华愣了下,“什么意思?”

“他故意地摸了下我的手。”

他轻笑了声,“你在想什么?想多了你。”

她下意识立刻反驳了他,“没有。”

“别这么多疑。”屏幕上的人一脸不信,甚至觉得她很可笑,又补了句,“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的好脸色不再,像被一件不悦的事打搅了好心情一般,一锤定音,“好了,挂了。”

视频被掐断,沉默的办公室,过了半分钟,手机屏幕彻底黑掉,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脸。脑中的弦倏然绷断,她操起手机就往墙角砸去。

林夏提醒着自己这是在办公室,又任凭着内心的暴虐,随手把面前空着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那样不屑且质疑的眼神,从她的年少时,就在他脸上出现过。

他不会严厉地骂她,在大多数事情上,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都觉得她很蠢,说她这样想脑子有问题。

当时她最激烈的反抗不过是跟他辩论,但他总是一副不愿意、没时间、懒得跟她多讲的样子。后来她就习惯了在他面前少说话,少说少错,没了争执之后,那样的回忆,都像是她青春的叛逆,过去就好。

在这样情绪失去控制的时刻,记忆片段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再次体验着曾经的感觉。她都快三十了,对于那种感受,会再次被打倒,想毁灭目前所及的一切。

手颤抖着,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跟自己一遍遍说,你不能在办公室这样。却是又把线拔了,将固定电话砸在了地上。

她已经在看心理医生了。

她没什么问题,非常爱护自己,情绪失控后会主动求医。怕疼,宁可砸东西发泄都不会用自残来伤害自己,压根就不会有自杀倾向。

失控之后,平静下来,她又一点事都没有。甚至会反思自己,觉得自己神经病,那么点事,你至于吗?

此时,震动声从办公室的某处嗡嗡传来。

她晃了神,像是被唤醒,像被声音牵引着去寻找源头。是被砸在角落里的手机,没摔坏,她想弯腰捡起手机,腿却瘫软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手臂上,一根根毫毛都能看的清楚,屏幕碎了的手机在孜孜不倦地响着,是程帆的电话。

她不想接,不想跟任何人交流。虽然咨询师跟她说过,要不要尝试下,在情绪失控时,打电话给信任的朋友,让你转移注意力。

有时,也想让心里晒进一点阳光。

在电话快被挂断之前,她点开了接听键。

“眼睛怎么样?中午再滴次消炎的眼药水,我让人给你送了蒸汽眼罩过去,午睡时用。”

“好。”

听着她简短的回答,他问了句:“在忙吗?”

“没有。”

批文件的手顿住,放下了笔,虽然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却放低了声,“喂,你不会心眼这么小,还在生我气吧。”

她抱着膝,坐在地上,听着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没有。”

“那我去接你,一起吃午饭?”

“不要。”

“不开心吗?”

“有点累。”

话刚落音,敲门声就响起,她皱着眉起身去开了门,是秘书,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跟她说这是程总派人送来的。

林夏接了过来,放到茶几上,瞧了眼,里面是几盒蒸汽眼罩。

电话那头的程帆听到了动静,“觉得累就拿一片敷上,什么都别想,去躺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