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你怎么还躺在床上,现在已经下午2点了。你待会不是还有聚餐。” 床边凹陷了一块儿,耳边是倍速的英文,顾谨摘下遮光眼罩,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又是聚会。我讨厌聚会!” 从她的角度,最先看到特里尼蒂胸前的蜜蜂胸针,她拨弄着上面的触角,边说:“你应该敲门。” “我敲了,那时你在梦里,”特里尼蒂耸了耸肩,盯着顾谨的脸看了半天,像个专业人士一样评价道,“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双眼无神,天,太糟糕了。” “我这几天加一起才睡了不到8个小时。”顾谨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派对这个单词刻在了基因里。生日或者重要节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通过考试都要搞个理由庆祝,问题又不是他本人考的,真庆祝也该替考的枪手庆祝成功拿到了尾款。” 特里尼蒂感同身受:“你这不错了,起码没被骗去参加本世纪最受喜爱明星的生日会,到了以后才知道是条狗的生日。” 顾谨惊愕:“这么离谱吗?” “亲身经历。”特里尼蒂说着走到门边,“我沏了红茶,或许你更需要来杯咖啡?” “我可不想血液里流淌着冰美式。” “哦,对了。艾米丽和本来了半天了,艾米丽还带了亲自烤的曲奇饼干和抹茶蛋糕。你再磨蹭,我可都吃光了。” 艾米丽是特里尼蒂的表姐,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本是艾米丽的未婚夫,报业大亨的小儿子。 “曲奇饼干我可以。”顾谨点头,接着又摇头,“抹茶就算了。” 她洗漱好直接去了餐厅,特里尼蒂他们三个正坐在餐桌前享受下午茶。桌上不仅有艾米丽烤的点心,还有本从S国那家全球排名第一的巧克力专卖店里买的手工糖果和一些特产。 “嗨,简。你来了。” 说话的是个穿着白色淑女风无袖连衣裙,一头蜜色卷发、瓜子脸,长相亲切的女生。 顾谨走过去拥抱了下艾米丽:“抱歉,我昨晚睡的太晚了。” 艾米丽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充满同情:“我从特里尼蒂那听说了,同时兼顾功课、代课和社交,确实不容易。” 顾谨对此很受用,假期总是短暂,崭新的大学生活初期都是混乱而繁忙的,而她前不久通过海外舞蹈交流社群,结识了一些旅居海外的古典舞者。他们有的在培训班授课,有的改跳现代舞,有的甚至去做了和舞蹈毫不相关的职业。 古典舞在D国,比起现代舞和民族舞的名气便稍逊些,在国外找到学过古典舞的更是如海中捞针,如同久觅知音、惺惺相惜,让他们联系的越发频繁。 一个星期前,在培训班教课的姐姐因为家里有事抽不开身,正巧她们两个在同一座城市,她便帮她盯一段时间。那些学生都是华裔小孩儿,最小的四五岁,大一些的已经上了小学。 最初她以为很容易,不过是教些最简单的基本功,等一节课下来,深刻认识到小朋友的威力,让他们聚精会神做一件事,简直像徒步走完撒哈拉沙漠。 她从清晨练舞到深夜,都没有一节40分钟的课更让她疲惫。 还是精神层面的。 只是想已经头痛了,顾谨从桌上拿起一块儿曲奇饼干,咬了一口,口感酥脆,浓郁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开,让人食指大动。 “艾米丽,你的烘焙技术可以媲美米其林了。” “真的吗?”艾米丽害羞地靠在本肩膀上,“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一旁的特里尼蒂笑着接话:“简的评价值得信任。她可是为了吃甜品能每周末坐飞机去一趟F国。” 顾谨欣然点头:“如果我不跳舞,就改行去做甜品品鉴师了。” “瞧你得意的,”特里尼蒂做了个鬼脸,“你不是还要出去,礼服我已经给你挑好了。” 特里尼蒂正在读设计专业,顾谨一向相信她的审美:“好的。对了,那个诺尔瓦餐厅到底在哪,为什么地图上搜不到。” 在三位女士聊天时,机智地选择保持沉默的本突然出声:“是十一大道上那家诺尔瓦?” 顾谨看向本,点了下头:“就是那家。” 本方正的下巴紧绷了下:“沟渠下的巫会肯定不会出现在地图上。” 顾谨听着本口中的形容词,巫会在国外可不是个好词:“希望我不要碰到真的女巫。” “那我要怎么到那里?” “你为什么不叫艾瑞克来接你,反正聚会也有他。” 顾谨丢给特里尼蒂一个白眼:“你忘了我在跟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