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时间凌晨2点50分。 她用指纹解锁手机,瞄到最下方的来电图标上,不由想起了在呼市高速公路上秦纪阳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他肯定非常生气。 不过她已经重复了一遍之前做的事,手机号码拉黑,微信好友删除。 起码暂时,她能获得安宁。 “外面才20几度,深市今天还39度呢,”王芬站起来,边说边从行李架上拿行李,“幸好我看了天气预报,没把外套塞行李箱底下。” “小姐,外套现在穿吗?” 顾谨抬头,看向王姨手里的米色针织衫,摇了摇头:“给我吧。” 飞机里并不冷,穿上估计会热,她便把针织衫对折叠了下,系在了皮包的金属链上。 走出机场,风吹在皮肤上,许是这些天适应了炎热天气,凉爽的感觉一时让她有些陌生。 夜风清凉,天空只有云和月亮,没有星星。 司机拉开后座车门,顾谨弯腰上车。 凌晨的快速路很清静,到了家,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关系,完全没有困意,盯着天花板发呆到7点多才睡着。 这一觉睡的也不踏实,各种梦,一会儿是秦纪阳在更衣间威胁她,一会儿是她被看不清脸的人议论,最糟的是她又梦到了那些尸体照。 头有些疼,顾谨用拇指揉着太阳穴,用力叹了一口气。 不想起床。 拖到肚子空的难受,她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三餐合为一餐,有了食物垫底,虚弱无力的状态得到缓解。 吃完上楼回房间,她把自己扔向柔软的床铺,脸埋在枕头里。 逃离了深市,逃离了秦纪阳,她以为会松口气,可现实往往朝相反发向发展。 提心吊胆,像抱着一块浮木在海上漂浮,生怕下一秒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就永远沉了下去。 长这么大,她何时受过这种憋屈气,想哭又哭不出来,那团火积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起来,她用手紧紧捂住耳朵,一直到震动声消失才放开。 “咚咚” 听到敲门声,顾谨从枕头里抬头,喊道:“干吗?” “小姐,夫人说给你打了电话,没接通,让你给她回过去。” 又一个噩耗。 顾谨叹了口气,翻过身仰躺在床上,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她要怎么跟母亲解释,为什么去趟游乐场还要带着保镖,为什么改变原定好的旅行计划,为什么要去呼市坐飞机。 这些和她平时相比,太反常了。 沉了将近半个小时,她呼出一口气,下床走到书桌旁边,拿起手机,直接从未接来电里找出母亲的号码拨出去。 电话接通,顾谨下意识捏紧桌角,呼吸都轻了些许。 “大忙人,电话半天都不接,害的我以为外星人把你抓去了。” 开场白是母亲一贯的调侃风格,没有质问和指责,和过去没区别。 顾谨稍稍松了口气:“你打过来时我正在看电视,没听到铃声。是妈妈选的时间不对。” 对面轻声笑了下:“强词夺理。” “好了,言归正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玩儿的不好?” 顾谨坐到转椅上,心中的天平在谎言和坦白上摇摆,最终说道:“妈,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之前、之前我找人去收买星光娱乐的员工,那人是管练习生的,我想让他把秦纪阳赶走,哪想到后来出了抄袭的事儿。然后、然后…就被秦纪阳知道了。” 越说声音越小。 听筒里静了将近一分钟,响起一声叹息。 “人谁不会犯错呢。下不为例。”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顾谨眼眶一热,几日来的不安无助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她吸了吸鼻子:“妈,我要怎么办啊,万一他说出去……” “别担心,妈妈会处理的。你当初是找谁去做的,把他的联络方式给我。还有你手机里有没有聊天记录之类的,一起发给我。” 顾谨忙应下。 坦白完,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又和母亲聊了之后的安排。牡丹杯结束不久,和上辈子差不多时间,她便收到了去国外进行文化表演的通知。 她也选好了大学,上辈子没日没夜逼自己练舞,大学生活枯燥乏味,这辈子她决定去母亲的母校读书,享受下愉快的校园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