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门票有两条队伍,看着秦纪阳走到队尾,他个子高,在队伍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站好后看向她这边,招了下手。 顾谨没理他,队伍要排会儿了,她走回树荫下,一边发呆一边看着从她眼前走过的游客的脸。 这是她无聊时的习惯,最初观察人们的面部变化,只是为了跳舞时能更真实的表达情绪,但在舞台上表演,表情用不到非常细致,所以她至今只学了皮毛。 游乐场虽然是欢乐的地方,但游客的心情却不全是好的,有脸上的笑发自真心的三口之家,有笑容敷衍的男朋友,更有面无表情穿的跟上班一样的青年人。 时间在走神中慢慢流逝,直到手机响起来。 顾谨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尾号有些眼熟,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转头朝海盗船的队伍看去。 秦纪阳很显眼,她一眼便看到他,他前面还有四个人,下一轮就到他了。 电话也是他打的。 “顾谨,快到了,你过来吧。” 顾谨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在空中的海盗船,摆动的速度已经慢下来,再过半分钟差不多就停了。 她等了会儿,直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指挥排到了的人往里头走,才撑着伞慢悠悠走过去。 秦纪阳越过人群看着她悠闲的样子,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看到顾谨在队尾停住,他心里的想法落了地。 她站在伞下,笑容明媚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像做完了临行前的道别,或者说甩开了他这个包袱,决然地转身往前走。 蓝色的伞在阳光下像一朵花,一点点拉开他们的距离。 秦纪阳沉下脸,阳光热烈,也化不开他身上的寒意。 他走出队伍,快步追过去,拦住了顾谨。 “怎么突然走了?” 顾谨抬头看向秦纪阳,他嘴角是上扬的,眼底却没笑意,想到他不高兴,她心情大好,笑着反问道:“不想玩儿,所以走了。不行吗?” 完全没有半点把人耍一通后的歉意。 秦纪阳看了她几秒,说道:“不想玩就换,你想玩哪个?” 顾谨看着摇头飞椅和太空梭,思考了下:“太空梭。” 秦纪阳偏头看了眼,和海盗船一样,人最多。 “我过去排队,你找个凉快地方等我。” 顾谨见他走了,继续边乘凉边观察。 又碰到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那人站在对面,在看她这边,当她看过去时,他又开始往前走,没走多远在指路牌前停下。 许是被秦纪阳监视,让她对身边环境不信任,总觉得那个青年怪怪的,估计是太热,他把衬衣袖口向上挽了几折,右手臂露出的一块皮肤黑漆漆的,看起来像是刺青。他不像来游乐场玩儿的,倒像个执行任务的,还是危险任务。 这念头只在脑子里存在了几秒钟便消失了。 这世上奇怪的人多的是,或许在路过的游客眼中,她这种买了票,却只在树下站着的人,也是个怪人。 在游乐场的欢笑声中,她像个围观群众。 在和秦纪阳玩了几轮“游戏”后,顾谨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而被她耍了几次的秦纪阳依然一脸笑容问她玩儿什么时,那种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深深包围她。 午后的气温又上升了两度,早上喝的几口橙汁彻底消耗空,也不知是热的还是饿的,她头发晕,连站着都觉得吃力。 从她身边经过的几波人手里拿着冰激凌或者奶茶,附近应该有冷饮店,餐饮区估计也在附近。 她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打起精神,顺着游客过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栋白色建筑。 走在阳光下,只走了几分钟,她额头已经沁了一层汗,长发黏在脖子上不舒服,她想把头发梳起来。打着伞不方便,顾谨左右看看,她家的两个保镖也不知道藏哪去了,她愣是一直没看到。 叹了口气,她从包里翻出一个皮筋,不想晒太阳,便勉强用肩膀和脖子夹着伞柄,随着她抬起手拢住头发,雨伞摇摇欲坠。 眼看伞要掉下去,她一时犹豫先顾头发还是雨伞,幸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抓住了伞。 顾谨边把皮筋绑紧,边抬头看去,少年站在伞外,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也像勾了一条金边,很是温柔。 不是秦纪阳是谁。 “你怎么过来了?”她放下胳膊,声音软绵绵的。 秦纪阳皱眉:“你脸色看着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