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3)

晚上8点。

荣家。

二楼的卧室拉着窗帘,严丝合缝,把阳光挡在外面。

秦纪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因着发烧,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身上盖了层薄被,一只胳膊露在外。

床边上,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手法熟练地把输液针扎进秦纪阳手背,边念叨:“小伙子平时不生病,一生病就来个大的。”

刘武东看着秦纪阳,叹了口气,朝老人问道:“张院长,我家少爷这烧什么时候能退下来啊,都输了好几袋液了,不退反升啊,都快40°了。”

张丰年弯腰在纸上开药方:“这瓶输完温度应该能降下来,但半夜有可能还会烧,到时你联系我,我再过来。”

他直起腰,把纸交给刘武东:“这是要吃的药,旁边是服用方法。你看看,有哪不懂的吗?”

刘武东赶忙接过来,看完说道:“看得懂。谢谢您,折腾您一天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不用。”张丰年摆了摆手,“我家离这儿不远,正好溜达溜达。”

刘武东送医生下楼,秦纪阳的卧室挨着楼梯,刚下了几级台阶,就听走廊另一头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

张丰年回头看了眼,只看见紧闭的房门,问道:“是荣老夫人吗?”

刘武东嗯了一声。

张丰年从还是个主任时便给荣家当家庭医生,对荣家算是比较了解:“老夫人这病,怎么样了,见好吗?”

刘武东叹了口气:“还那样吧。白天还好,晚上可能是天黑的关系,心情差些。”

张丰年想起荣老夫人的儿子就是在深夜出的车祸,人就这么没了,也难怪她晚上脾气不好。这荣老夫人也是可怜人,一儿一女,儿子刚接手家业就死了,女儿没多久嫁到深市,常年不回来不说,连孩子都要荣老夫人照顾。

想起什么,他又问:“现在针对精神病,不是新引进了一种药,听说效果很好,你们没试过?”

刘武东琢磨了会儿,想起这茬:“试了,那药是管用,但副作用太大,又伤脑子又伤肝脏的,少爷就让停了,还换回以前的药。”

“你家少爷是个好孩子。”张丰年感慨道。

这些年,他看着秦纪阳这孩子一点点长大,虽觉得荣老夫人是可怜人,但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荣老夫人对儿子的死落了心病,年纪大了,竟然凭空幻想出是有人设计车祸,害死了她的儿子,更荒谬的是,那凶手还是她亲外孙。

这疯子分两种,一文一武,文的骂脏话,武的动手打人。恰恰荣老夫人是个武疯子,病发时就会无顾忌地打人。张丰年还记得几年前给秦纪阳看病时,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两个快消下去的手印,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会儿秦纪阳才小学六年级,他担心这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但无论怎么问,秦纪阳就是不愿说,他没办法,便去问了荣家的佣人,才知道是荣老夫人干的,趁外孙睡觉,想掐死秦纪阳给自己儿子“报仇”。

后来他也见过荣老夫人几次,哪怕没发病,脸上也没丁点过去的慈眉善目了。

刘武东把院长送走,将写着药的纸条递给手下,让他们去买药,自己转身上了楼。

二楼尽头的摔砸声已经停了下来,秦纪阳喜静,佣人不干活时,都在一楼休息,此时走廊静悄悄的。

刘武东手握上门把手,正要开门进去,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掏出看了眼消息,骂了句脏话,拿着手机推门走进卧室。

关好门,听见身后动静,他忙走过去。

秦纪阳醒来,头顶白炽灯刺眼,他闭上眼,适应了下才睁开。头痛欲裂,身上也是一阵冷一阵热,骨头都是疼的。

听见脚步声,他手撑在身侧,便要坐起来。

“先别动!”

刘武东冲过去,还是慢一步,见秦纪阳手上的输液针好好的固定在手背上,松了口气:“还好针头没歪。少爷,你怎么样了,好受点了吗?”

秦纪阳低头看向手上的输液针,声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刘武东看了眼手表:“现在14号晚上8点半。”

床头柜上放着水杯,秦纪阳刚醒,一天滴水未进,嗓子干涩,他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喉咙这才舒服了些,说道:“把手机给我。”

刘武东回头看了眼,又扭过头:“那个…少爷,就是……”

“有话快说。”

声音并不大,却透出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刘武东看着秦纪阳,少年面上不带半点情绪,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