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将领打算拷打这些人得到云从吉羽的下落,顾昭摇了摇头:“云从吉羽既然丢下了他们逃跑,显然他们在云从吉羽心中的分量都不够。就算是你杀光了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来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啊。”
将领有些发愁,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但是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从浩男他们几个看着顾昭跟他们的仇人这样亲近,一个个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顾昭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低声凑到将领耳边,叮嘱道:“其他人都罢了,那个云从玲儿,千万不要弄死。”
她换了一种略有暧昧的语气,“这可是咱们云海少爷的心头宝,知道吗?”
将领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答应:“阖大人放心,末将知道了!”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把这个云从玲儿看好了,回头去仲云海面前卖个好,也许今天这看守不力的罪名就能减轻大半。
“那,其他的人呢?”他还有些不放心,想要从顾昭这里得到更多内部消息。
顾昭低声说道:“那几个小的,跟云海少爷是好朋友,也是同窗,以前天天在一起玩耍的。”
她说了这一句之后,立刻挺直了身子,表示这种提示到此为止。
顾昭转身要走的时候,云从浩男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先生,先生,你救救我们吧!”
云从健男也哭了起来:“先生,我不想死啊!你
帮帮我们啊!”
云从里香年纪最小,也跟着哭了起来。
云从家的那些成年子弟倒是没有开口,只是不免露出了几分期待乞求的神色。
顾昭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仲帅现在危在旦夕,昏迷前认为是云从家派出的刺客;云从家虽然自称清白,却没有拿出任何证据。”
“我又有什么能力改变仲帅的看法呢?”
她对着云从家那些面露绝望的成员遗憾地举手行礼,转身离开。
顾昭又不是真的东昊人,而是与东昊有世仇的北安人!
当初东昊人入侵的时候,死在东昊刀枪下的北安无辜百姓有多少?三月婴儿,豆蔻少女,蹒跚老妇,拄杖老叟,这些无辜无威胁的平民百姓,还不是一样被他们无差别地屠杀虐待?
如今东昊人杀东昊人,她一个北安人又有什么资格干涉?
看着顾昭离去的背影,院子中央的将领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仲帅府的命令是灭门,云从吉羽跑了,云从玲儿留着,那两个与云海少爷同窗的小子,也暂且留下。
其他人就不能不死了。
否则仲帅府那边怀疑他阳奉阴违,同情云从家怎么办?说不定还会以为,云从吉羽是他有意放跑的呢。
他对着面前的云从家子弟们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顾昭一路赶回仲帅府,直接冲到仲云海的住处求见。
仲云海身边依旧是围绕着好几层护卫,顾昭跟他说话的时候,护卫们还在旁边小心地警戒着。
“刚才我去了云从家。”顾昭把她刚才去云从家见到的情况描述了一遍,“云从吉羽跑了,剩下的云从家人只怕是活不了了。”
“我让那将领把云从玲儿留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照做。”
“我跟他说了浩男和健男与你是同窗,情同手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网开一面。”
顾昭语气惆怅,语气中满是不忍,长长地叹息着,“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应该一起努力,南下纵马,闯入那繁华世界的,为什么却在自家门前,互相捅刀子……”
她看了仲云海一眼,神色有些疲惫,“等这边事态平息了,我想离开斗川关。”
很少能与人共情的仲云海,这一次竟然有一种完全理解她的感觉。
他也是觉得这些天的变化太过突然,明明之前云从家和仲家关系那么亲近,为什么忽然之间,一切就变了呢?
“玲儿的病好点了。”顾昭淡淡地说了一句,“能够扶着乳母出门了,不过气色还不太好,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是否能受得了。”
“但是,这些事情,我已经无力干预。”顾昭苦笑了一声,“有时候,真的有一种冲进去把那几个孩子抢走的冲动……”
她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没有再看
仲云海,转身离开了。
仲云海看着她高挑的背影仿佛一下子佝偻了起来,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沉沉的疼痛。
他知道,先生是左右为难的。
先生与云从家关系那么好,怎么忍心看着玲儿和浩男他们年纪小小就被杀掉?
但是如果他真的动手把玲儿他们从包围中抢走,就等于和仲家为敌。
早就对先生有所怀疑的祖父,肯定会对先生动手的。
所以先生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看着云从家被灭,心中该有多难过!
仲云海眼珠一转,握紧了拳头。可是,先生不能做的事情,他能做啊!
而且玲儿是他的!祖父昨天都答应了!怎么今天又反悔?
仲云海拍案而起:“来人,备马!去凌波台!”
护卫头领想阻拦,却被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