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心中忐忑,只能试探着问:“阿昭,是励王欺负你了吗?”
顾昭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以元弗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她这边,要是告诉了他,万一要是他哪天偷偷溜出去找励王给她出气,岂不是害了元弗?
秦行烈越发确定,顾昭不高兴是和自己有关系了。
他努力回想,却还是找不到原因。
顾昭已经站起了身,端起药碗准备出去。
她现在的情绪太明显,在这里容易影响元弗。
“你好好躺着,这些天不许出去乱跑,知道了吗?”顾昭叮嘱着。
秦行烈“嗯”了一声,双臂用力,准备躺下,却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又倒在了床头。
顾昭一急,连忙放下药碗,弯腰扶住了他。
“别动,让我来。”
顾昭已经驾轻就熟,动作非常熟练地将秦行烈横着抱起,轻轻地把他平放在枕头上。
秦行烈叹了口气,双手搂住了顾昭的脖子,在她耳边说道:“阿昭,我这样被你抱来抱去,一点儿男子汉的尊严都没有了。”
语气中颇有几分委屈,只是顾昭低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眉梢眼角全都是喜悦,哪里有半点沮丧的样子?
顾昭双手按在他脖子两边,从上往下看着他,带着冷意的脸上不自知地已经浮起了笑容:“那怎么办呢男子汉?”
秦行烈双手用力,拽着顾昭的脖子往下,
笑意弥漫眼底。
顾昭被他这样含笑温柔的注视迷住了,不知不觉地就顺着他的力道,一点点俯下身来……
只是轻轻地碰了碰秦行烈的唇,顾昭就柔声说道:“你身体不好,乖乖地吃药休息。”
看着顾昭的背影,秦行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次努力好像不但没有完成预期目标,反而让顾昭对他的励王身份更加抵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更不妙的是,这次惹怒了皇帝,给他来了个禁足,励王这个身份要半年都不能出现,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行烈头疼地把手放在额头上,绞尽脑汁地反思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顾昭。
出了房间后,顾昭让小鹤去通知沈蔚他们不用找了。
半个时辰后,沈蔚赶了回来,听说元弗受伤在养病,还安慰了顾昭几句。
齐泗也闻讯赶来,听说元弗再次吐血昏迷,十分担忧。
知道顾昭没有心情招待他们,两个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在顾家周围检查了一番防卫的人手才离开。
……
礼国公府密室中,灯火通明。
林维康站在一张巨大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是一副沙盘,俨然是将整个北安的版图都缩小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北安各个州府都插上了名牌,一些关键战略位置还特意用朱红色标出来,以示强调。
河流山川、边境关隘,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跟在林维康身边的几个官员看得啧啧称奇:“国公爷竟然能做出这样细致的沙盘,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全国舆图已经属于战略物品了,私人持有就算是意图不轨,会立刻下狱。
而普通官员能看懂本辖区的舆图就算是不错了,更别说一般老百姓了。
像林维康面前这样逼真详细的沙盘,恐怕是兵部都做不出来。
林维康抚须微笑,颇为自得:“确实如此,此乃我林家三四代人呕心沥血之作啊。”
他从旁边的签筒里拿出几面小红旗,指着沙盘说:“斗川关已落入东昊之手,不过一百里外的围峪口驻扎的八千兵马,有我们的人。”
说着,林维康把小红旗插在了围峪口的位置。
“北边柏叶林,一万大军,也有我们的人。”又是一面红旗。
他一边说,一边将旗子插下去,没多久,沙盘上已经插上了五六面红旗。
这些红旗隐隐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上京城围了起来。
一名中年官员惊叹道:“这样一来,上京与整个中原,全都在国公爷掌握之中了!”
林维康笑了,虽然“掌握”一词用得有点夸张,但是至少他手中的兵力已经足以对北安最中心的腹地造成极大威胁。
另一名胖胖的官员说道:“不可掉以轻心啊。虽然王铁心的北军已经被打残,但是求死军和骠骑营却都不是善茬。不将这两支军队
控制或者除掉,威胁太大。”
说到这里,一边的年轻官员赔笑接话:“今天,好像听说励王被陛下责罚了?”
“说起来,这位还真是凶残,竟然把东昊使团的人杀了好几十个!”
“别的不说,只说他擅杀使团这么多人,陛下竟然就只是罚俸禁足,这样的处罚也太轻了。”中年官员沉思道,“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缘故。”
林维康冷笑起来:“什么缘故,自然是咱们这位陛下怕死,怕丢了龙椅的缘故。”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过了好大会儿,年轻官员才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国公爷,您是说,他,他还敢弑君不成?”
林维康只是笑,不说话。
这种机密,他还有大用处,怎么能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