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伯母,这是我为二妹妹精心挑选的见面礼,还请伯父伯母替我转交给二妹妹。” 随从紧随其后,呈上一块玉佩,通体晶莹,白里泛着柔光,与他腰间佩戴的正好是一对。 姜鸿清笑意晏晏,这孩子哪有自家姑娘说得那么不堪,中午定是她认错人了。 “好,好,裴恒这孩子就是懂事,刘妈妈,去请二姑娘出来。” 姜与乐一直在偏厅中候着,隔着门扇都能听到他们的话语,不用刘妈妈来请,她就抚了抚膝头离开椅子起身。 衣服还是早间那套,她不会为这样一个男子在装扮上特意下功夫,不过礼数还是得周全,她轻福了福身, “见过裴侯,裴公子。” “上次见姜二姑娘还是你上门探案的时候,现在不穿官袍,竟还有些认不出了。”裴侯看见姜与乐的时候就露出一张笑脸,随着对方进厅行礼,眼里笑意更是一层一层增厚。 “办案时对裴侯多有叨扰,还请侯爷莫要见怪。” 裴侯眯着眼,对这位“准儿媳”很满意,姜鸿清将彼此反应看在眼里,更是有意撮合,把置在桌上的玉佩遣刘妈妈递去, “乐儿啊,这是裴公子特意为你挑的玉,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是块好玉。” 她接过玉佩捧在手中,面上浅笑着,内心却是嗤之以鼻,不知他拿这招讨过多少女孩子欢心。 “裴公子用心了。”她抬眼看去,裴恒与白日间简直判若两人,此时此刻她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裴恒不知他们彼此白日间早已见过,如果当时他清醒的话,会发现身旁一直游离着审视的目光。 “妹妹喜欢就好。”裴恒看她满意,心里也高兴,这位小娘子哪里如外界传得那般凶悍,明明也是温婉可人,娶回家中不亏。 姜与乐面上不显风云,指尖却时不时触及藏于袖口的小药丸,这是她让春桃找郎中开的药,只需和水服下,不出片刻,便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颇有中风之兆。 这也是无奈之举,本来她想着裴恒也是不愿的,他若闹得难堪,自己便乐得自在,可也不知裴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现竟乖乖地在讨姜鸿清的欢心,她便只能采取此等下策,吓跑对方便是,最好吓得尚京城内无人再敢上门提亲。 姜鸿清和裴侯聊得畅快,从酒楼食肆聊到店铺宅子,两个朝廷命官就是不聊当前局势,也是少见。 姜与乐悄然无声地坐在圈椅内,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比如等她受够了裴恒不断打量的油滑眼神时,衣饰可以穿得贵重体面,但骨子里的做派可不是只靠一件衣服便能掩盖了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裴公子,我听说最近京师内有一行首很是美艳,不少公子都折于她裙下,听说叫蝶铃,不知裴公子可曾见过,当真有倾国容颜吗?” 姜与乐笑里藏刀,在场的三个男人脸色俱是一僵,这茬事他们当中无人愿意提起。 “二妹妹说笑了,那等流落风尘的女子顶多得一句媚俗,论容颜自是比不过二妹妹的。” 裴恒心中提着一口气,他不知对方是从哪听到了风声,他只怕这门亲事不成,他和蝶铃就彻底没戏了。 “姜姑娘,我侯府家风严谨,我儿更是与京师内其余公子哥儿不同,他从不去烟花之地,你大可放心。” 父子两果真如出一辙,睁着眼睛说瞎话,姜与乐喉间不断颤动,最终还是说出违心的话语, “既有裴侯作保,我自是再放心不过。” 事已至此,她不必再多说废话,左手从袖间抽出小药丸,右手端起茶盏,准备了却这场虚伪的会面。 不料此时,门房急如风火, “启禀主君,门外兴国公府徐小公爷求见。” “公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这样上门拜访,很是突兀啊。”阿布实在搞不懂公子一惊一乍的行为,虽然裴恒今夜就在姜府,可公子一没备礼,二不提亲,贸贸然前来,实在是没什么由头。 “我是为国事而来,有何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