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今日可好些了?”既然相安无事,应今稚欲给曲小公子诊脉。奈何半炷香内,曲轩景心情起伏极大,脉象不稳。众人一同前往曲轩景的住处,等他冷静下来。 疾风而过,天色阴沉。应今稚与舒光霁并肩而行,说好赏杏花,真正来时已花落大半。杏花林一地粉白花瓣,如人间仙境。景致别样美感,似乎没那么可惜了。 舒光霁优越的下颌线紧绷,安静握住剑柄,如同随时出鞘的利刃。应今稚劝少年先回去,他执拗地寸步不离。 应今稚表情微妙,不管发生什么,少年不问缘由,始终在她身边。可爱,怕的发抖,还要保护她。 空气闷热,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群锦鲤在池塘水面透气,蜻蜓上下飞舞。小书童额头出汗,十分不耐热。曲轩景善解人意,让他像往常看院子大门,别让旁人进来。 曲轩景为应今稚着想,提出大胆的建议:“我用黑布蒙上双眼,姜大夫按自己舒服的来。” “君子坦荡,我不会偷看。”曲小公子保证道。 春季潮湿燥热,姜大夫出门在外整日戴着帷帽,定然不适。曲轩景想,至少在他的地方,女人能轻松自如。 蒙住病人的眼?应今稚哑然失笑,她没有奇怪的癖好:“多谢小公子的好意,我很自在。”她体质冰凉,天气冷热没有太大区别。 女人清冷嗓音里淡淡笑意,轻而易举令曲轩景羞涩面红,久久说不出话。 舒光霁面无表情,耿耿于怀,师娘是不是对这小子太好了。不该轻信外人的。如果师娘因为曲轩景不想走了,他该怎么办? …… 回到城东的院子,舒光霁忽然问道:“姐姐在家,可以不蒙眼纱么?”少年极少这样不冷静,说完就后悔了。他比曲轩景还过分,师娘一定会生气的。 少年忐忑不安,应今稚反问道:“你不会害怕?”银色的眼睛,怎么都会联想到怪物,妖精,鬼神那些可怕的东西。 舒光霁愣怔,耳尖绯红,说出了和梦里一样的话:“怎么会呢,很美啊。” “好吧。”应今稚确认了,少年审美异于常人。满足他小小的要求,不为过。 师娘的纵容,舒光霁心脏狂跳,异想天开:是不是意味着他比曲轩景特别? 应今稚不知道,少年第一次品味嫉妒的苦与甜。多亏系统赞助书籍,她废寝忘食研究心理学。和曲轩景一样,舒光霁瓶颈不仅在武功,也是心境。今日对视一眼,意外之事,影响得舒光霁全身是破绽。只怕哪天被彦绥阴险算计,舒光霁丢盔卸甲,失了性命。 只是,少年的心事难猜,心理学同样看得人头晕眼花。书桌旁,应今稚托着下巴,不知不觉睡着了。太久没饮血,她的身体更容易疲倦。 “姐姐?姐姐…”已是深夜,应今稚房内亮着烛火。舒光霁不放心敲门进来,叫不醒沉睡的女人。 “别在这睡,会着凉。”少年蹲身凝视应今稚毫无防备的睡颜,情不自禁放轻声音。一阵冷风吹醒舒光霁的头脑,他猝然起身。少年为应今稚披上薄被,抱起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褪去鞋履。 舒光霁坐在床边的地上,脑袋枕着膝头。他眼眸晦暗不明,轻声呢喃:“姐姐的梦里…也有我么?” 坊川山上,曾有一段孤独绝望的岁月。他没有被黑暗彻底吞噬,只因梦境里有一个不变的倩影。宁静明亮,驱散所有阴霾。 睡梦中的应今稚自然不会回答。 舒光霁看到床头的红瓶,伸手掂量:“还没喝血吗?”果然,师娘在这上面不变的小孩子气,没有他亲自看着不行。 她不会知晓,舒光霁调换血瓶,换到轻车熟路。外人的血,没资格入师娘的口。看吧,饮下他的血,师娘每次都会好起来。怕她担心,舒光霁做的隐秘,从不露出手腕的伤疤。 也许,真正小孩子气的是他。舒光霁倾身,悄悄把瓷瓶放回枕边。 “嗯…”床上的应今稚翻一个身,正对着少年的俊脸。两人鼻尖相对,呼吸可闻。 舒光霁惊得心脏落了一拍,血瓶啪的掉在应今稚手背上:! 少年僵直看着应今稚睁开眼,恍惚地问:“…光霁?”隐约香甜的味道,诱惑着女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舒光霁幽深的眼神,有点陌生。 “是我。”舒光霁眼睫颤动,木头人一样缓缓后退站直,“姐姐睡着了,我扶您休息。” “哦,下次叫醒我。”应今稚缓缓闭上眼,平静入眠,“放着不管,也行。” “是。”舒光霁低头,放下床帐,修长的影子映在地面。 “扣扣!”静谧的夜,窗沿外,小小的影子锲而不舍啄着纸窗,形状似鸟。
师娘不可以19(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