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亲人还是个老父亲,就连请亲人入宫见面都得经过皇后恩准。
沈万年从听说太子发病开始,就一直焦心不已,到处寻医问药,可人一听病人是太子,就忙不迭地推辞,生怕沾上点边就会陷入宫中泥潭,不得脱身。
好在女儿自己机灵,早早带了些药物混在嫁妆里带进宫,解决了这次危机,却要面临更大的风险。
就太子那命格那身体……沈万年想想都心疼。
可当初皇帝借口要对北蛮用兵,既要他捐粮,又“好心”指婚,要将他和女儿绑在皇家,适龄的未婚皇子,除了四皇子就只有太子,难不成还要青叶进宫去服侍皇帝这个老不修?
他原以为四皇子是个好的,结果……现在就是悔啊,早知如此,他就该带着女儿跑路,管那么些人作甚!
搞得现在女儿陷在宫中,想走都没那么容易走。
还得出钱出力给太子治病,真是想想就让人又憋屈又来气……又无奈。
哪怕他现在不再是平头百姓,靠着姻亲关系得了皇帝赐封为侯,也只是个没封地的光头侯爷,除了面子上好看不再因为商人身份在衣食住行上受限,并无其他实际好处。
还招惹来一些老家的族人,拼命攀扯关系想要将自家儿子送到他的府里来。
这些人,怕是已经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付自家的亲爹亲哥们的,当初他们把他当累赘分家出族,现在看到有便宜就想占,还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正好,对付不了皇帝的压力,对付这些吸血水蛭他还是有一手的。
拿捏软柿子这种事,他做起来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
“给太子找药,这种足以光宗耀祖的任务,就交给他们吧!”
反正,这些人不就是眼馋他嫁了个女儿成了太子妃,飞上枝头变凤凰,想要跟着沾光吗?
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想沾光,就先做事吧。
然后,他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青州,给即将抵达青州的沈氏船队大管家沈图送去一封信。
沈图最近真的是非常烦。
出公差跑亏本买卖也就罢了,原以为这来回三五个月的事,总比远洋一去一两年来得省心。
可没想到,人在海上,目的地已经变了两回不说,还没下船,就已经有几拨人盯着这趟货不说,一个个都还是想要白吃白喝白拿不说,连他的人和船的主意都敢打。
偏偏人家出身尊贵,他还没法拿镜子让人照照,提醒对方看清楚自己长没长养船队的本事。
只能十分委婉地告诉踌躇满志的新任燕王慕容萩,“海船不能连续航行,每次远航回来,我们都得去泉州港和福州港的船厂维修保养,平均每艘船养护一次,少说也得千儿八百两银子,这还是在沈氏的船厂给的优惠价。”
“更何况,我们这十五艘船,都是沿海运粮的沙船,虽然能装得货物多点,却不能远航,恐怕不符合王爷的要求啊!”
慕容萩起先垂涎沈氏的船队,想着若是能将他们收归己有,那以后岂不是想要多少粮就有多少粮,还能让人出海去赚大钱,再也不用为钱粮军饷发愁。
有钱就有人,等他能养得起精兵强将战马火器,那些北蛮人又有何惧。
到时候就可以让老四看看,他这个燕王当的,一样能抵御北蛮,建功立业,这保价为国开疆拓土,可不是靠嘴上说说就能成的。
他也是跟着皇帝曾经征讨过叛军的人,亦被人称赞为英武不凡,勇力过人。
可那个没真正上过战场的四弟,比他小了五岁,比二哥小了七岁,却能在十四岁时就长得跟他们并肩高,无论骑射还是刀枪剑戟样样都胜过他们,在围猎场上大出风头,硬是压过他们两个兄长,从皇帝那讨得了征北将军的名号,被封为燕王,风头一时无两,让他很是眼红了一阵。
尤其是先前他一时昏头,听人怂恿,让自家小舅子跑去挖太子的墙角,不但没挖动,还被皇帝很抽了一顿,直接让他在太子大婚后就滚出京城就藩,到晋地去给朝廷养马。
慕容萩自觉倒霉,终于认清自己的位置,向现实低头,抱上了太子的大腿。
原本只是想着自己先前对不住太子,才会被父皇敲打惩罚,所以投靠大哥,既有试探着跟沈家和解的意思,也有想要将功补过的念头。
可谁能想到,大嫂居然那么大气,不光肯让他用晋地那些黑石碳换取粮食,还大手笔收购了他的盐引,一下子就解决了他就藩要带的人马粮草兵饷问题,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救苦救难。
不仅如此,跟太子和解后,好事接踵而来,他人还没到藩地,半道就接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封地从河东晋地改成了燕云之地,所辖边镇精兵也从一万变得了三万,那些原本属于老四的好处,现在都成了他的。
要养的人多了,慕容萩的心也大了,本想着到青州接货后,连粮草带船一起“接”走,可听沈图这么一说,算算自己的家底,果断怂了。
“既然如此,就有劳沈总管将粮草交割与本王……”
“那不知王爷是付现银呢,还是以盐引和其他货物相抵?可以中人估值的担保?”
沈图一串问题问下来,问得慕容萩两眼发直,